他见三人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行礼。
顾青昀撩袍坐下,并未开口。
张乾站在一旁,吩咐道:“来人——”
狱卒应声而来,“张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张乾幽幽道:“顾大人要审问郑管事,将夹棍拿上来。”
郑管事一听,顿时变了脸色,道:“大人,这……”
狱卒不由分说,一人摁住郑管事,另外两人给他上了夹棍。
顾青昀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杯茶,道:“郑管事,你求本官救你,本官救了,可你却让人有些失望啊。”
郑管事的手指被夹着,面色白了几分,道:“顾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人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
张乾冷面开口:“顾大人,看来郑管事不吃些苦头,是不会老实的!”
说罢,递了个眼色给狱卒。
两名狱卒一用力,那郑管事便疼得叫了起来。
“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道的,当真都说了!”
顾青昀淡淡开口,“郑管事,你想利用我们保命,又不愿与我们交底,难不成是想留着后手,等关泓回来?”
郑管事面色僵住。
顾青昀又道:“可惜啊,关泓如今自身难保,已经将兵器之事,都告诉我们了。”
郑管事一听,不可置信地看向顾青昀,但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顾大人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顾青昀淡声:“听不懂,那就再想想。”
说罢,一扬手,两个狱卒又开始拉夹棍绳子。
郑管事疼得直冒冷汗,又哭又喊,道:“求大人网开一面!小人、小人什么都告诉你们!”
狱卒这才停了下来。
顾青昀:“若有一字欺瞒,你的手就别要了。”
“是……”郑管事抖抖索索的跪着,道:“小人并非存心隐瞒,只是小人知道的也不多,不敢妄言……”
“在广安县,不但木材销路好,铁器行也做得十分出色,小人在商会之中,不但自己做铁器生意,还与不少铁器行,都打过交道。”
“自去年开始,关会长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找到小人打造兵器。”郑管事说着,神情小心,“私造兵器,本是重罪,我不想接,但若是不接,又怕得罪了关会长,且这生意利润可观,我便硬着头皮做了。”
顾青昀问道:“你前后做了多少兵器?”
郑管事回忆了一瞬,道:“自去年到现在,一共出了五批,前后加起来,数量已然过两万了,远距弓箭、长矛、冷枪等都有……”
顾青昀面色一沉。
鞑族骑兵极其勇猛,一直是本朝的心腹大患。
但他们不擅制造,兵器、军备都十分落后,所以才频频骚扰边境,图谋以战养战。
若两万精良兵器,真的流入了鞑族,那后果不堪设想!
阮梓义的心也跟着顿了下,道:“之前说还有一批货没有出,那批货在哪儿?还有多少?”
郑管事一听,面露犹豫:“这……”
张乾有些不耐,朗声:“上夹棍!”
郑管事忙道:“别!小人这就说!那批兵器,约莫五千……就在、就在广安县城外,一座不起眼的仓库里。”
顾青昀目光冷锐,“何时交货?何人来接?”
郑管事摇了摇头,道:“小人只负责兵器生产,货送到仓库之后,便由着关会长或关泓的大人安排了……小人一概不知!”
关泓出事之后,郑管事便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批货没人来取,被人发现。
他原本指望着,关玮会将关泓和关会长救出来,一切恢复如旧。
但得知关会长暴毙之后,才惊觉到,幕后黑手想杀人灭口。
他不敢声张那批货的存在,又想保住性命,这才一路东躲西藏,求顾青昀救命。
顾青昀一目不错地看着郑管事,郑管事抖如糠筛,只敢继续跪着。
顾青昀沉吟片刻,道:“带我们去兵器仓库。”
-
兵器仓库就在广安县与江州之间的山丘上。
这里原本有一片村子,败落之后,地便被郑管事买了下来,用来囤积兵器。
郑管事被五花大绑,控在了隔壁的马车上,由专人看守。
顾青昀、张乾和阮梓义共乘一车,三人面色都不大好。
张乾忍不住道:“这鞑族对我们大金垂涎已久,若他们一直在购置兵器,练就兵马,南下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阮梓义也道:“他们觊觎大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关玮为何要这般行事?按说,他出身寒微,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已是名利双收,何必如此铤而走险?”
张乾撇撇嘴,道:“就是因为出身寒微,才贪心不足!”
阮梓义听了,皱起眉来,“按照张大人的说法,若是出身世家名门,便会知足常乐,清廉忠义?”
张乾听罢,反驳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必对号入座!”
阮梓义面无表情,“是张大人对号入座吧,殊不知,除了我,承之也是出身寒微。”
张乾面色变了变,道:“你少挑拨离间!顾大人能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