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说谎。”苏琴慌乱地反驳道。
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陆霁的话吸引了过来，包括一直在想办法撬开大门的中年男人和男服务员。
李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接否定，语气很不满，“我和苏琴认识一年了，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她骗人有什么好处吗？”
“人类骗人没有好处，那么鬼呢？”
陆霁并没有因为他暴躁的语气而生气，仿佛轻描淡写一般。
“从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我认为一个普通人在见到鬼逃出来之后，她显得过于镇定了，镇定地告知我们要关门了，却等着我们继续问，才慢吞吞地告诉我们有鬼。”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毕竟是封建迷信。”她有些慌张。
“一开始，我其实也怀疑了李辉。”
他笑了笑，看到李辉露出生气的表情，继续道，“因为他告知隔壁桌的态度比你还敷衍，甚至只说了店里突然有事。”
“但我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遇到鬼的并不是他，他最开始其实没有那么相信。但是他发现大门无法出去之后，就完全信了，倒是很认真地帮忙开门，虽然没什么用。”
李辉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其实心里微微有些信了这个陌生少年的话了。
少年轻笑，指尖扶了扶眼镜，没再针对苏琴，“其实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忽略了后面那桌的男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男生？”
中年男人粗声粗气，声音里是抑制不住地震惊和恐慌。
他的妻子害怕地捏紧了他的胳膊，女儿缩就在他俩的中间，稚嫩年幼的小脸因为害怕而有些泛白。
陆霁在这一对夫妻警惕的目光下，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微微俯下身，看着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他轻声说道，“别怕。”
冰冷诡异的风卷动了窗帘的一角，露出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在黑夜中蛰伏着的毒蛇猛兽一般。
窗外一阵阴寒的风吹了进来，带起了一阵寒气逼人的风声，让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风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向着他们六人靠近。
陆霁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依旧保持着原来动作，看不清面容的男生上，他背对着他们几人的方向，低垂着脑袋，惨白的脖颈上隐隐浮现出腐烂漆黑的尸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鼻息间仿佛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尸臭味。
“什么意思？你刚刚说有个男生在那边？别开玩笑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苏琴是鬼吗？”
李辉牙齿都在打着颤，视线随着陆霁的方向而去，隐隐约约之中他仿佛真的看见了一个低垂着脑袋，看不到脸，穿着蓝白校服，坐在桌前的男生。
那个男生背对着自己的方向，缓缓扭了扭脖颈，僵硬扭曲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音，下一瞬，一张青白诡异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嘴角死死上扬，一直裂到了太阳穴。
“啊啊啊啊——”
李辉大声尖叫起来，那声音过于凄厉，尖细程度不亚于几十只鸭子，脸上的惊恐溢于言表。
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无比。
中年男人一眼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大力地按住李辉的肩膀，强行让他冷静了下来。
“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了一个男生，他不是人，是鬼.......”
李辉用力咽了咽口水，眼里是说不出的惊恐。
虽然这些天来他听说过鬼魂的存在，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鬼，而且还是那么恐怖狰狞的恶鬼。
他想起刚刚那个眼镜少年说的那些话，猛地转头看向苏琴。
“苏琴，你告诉我，刚刚这个小兄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骗人，你真的在帮鬼害人吗？”
苏琴垂着头，额前的黑色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默不作声，一时之间看着竟真的有些诡异。
她抬起脑袋，看向李辉。
“你也信他，不信我？我们在一起工作可是一年了，可你才刚认识他。”
李辉焦虑地抓了抓自己有些干枯毛躁的头发。
“可是他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你既然害怕，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信鬼神，没当一回事。”
“那能怪我吗？”
苏琴的声音透着哭腔，“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吓傻了啊。”
李辉忍不住心软了，他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苏琴的。而且在这一年的相处时间中，他跟苏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暧昧情愫的，但他心里总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恐惧感，让他不敢就这么快相信眼前的女人的话。
他手足无措地偏头向那个沉着冷静的少年求助，看起来明明比他还小一些的少年，此时却比在场任何人都更让人有安全感。
陆霁接到他求助的目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雪白柔顺的衣摆滑落，如同皎洁玉白的月光倾泻。
他笑了笑，眼眸弯弯，眉心舒展开来，蘸着亮丽的霓光。
明明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