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飘零。
天剑院的院首殿内,许多弟子全都忙碌着,不是拿着东西在外面布置,就是在大殿内清扫,不时有人喊别人来帮忙,将大殿中的一些陈旧摆设都搬了出去,说是要全部换成新的。
而在院首殿不远处,有另一批弟子,正面露不悦地看着那些弟子兴高采烈的忙活着。
“哼,就算这回轮到秋剑苑的裴院主当院首,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动静吧,还要把院首殿重新修整一番,我看啊,这就是做给咱们如剑苑的人看的,咱宣院首也才卸下院首之职不过两日,他们秋剑苑的人就等不急了,估计早就惦记院首之位多时了吧。”
一个身着黑色弟子服饰的年轻弟子,一脸鄙夷地看着远处的那些弟子,撇着嘴小声说道。
他可不敢太过大声,在他前面站着的,是他们如剑苑的大师兄彭飞白。
彭飞白身着一袭青衣,面色似是也有不悦,但也没有太过表露出来,听到自己身后那名弟子的话,转头训道:
“休要胡说,天剑院的院首之位每五年在四苑苑主之间轮换,这是自天剑院立派以来就定下的规矩,哪你轮得到你来置喙。如今院首是秋剑苑的裴苑主,那便要以院首之礼待之,何况私下非议院首、苑主乃是犯门规之举,你是想去后山面壁吗?”
那名弟子闻言,对着彭飞白行了一礼,不情不愿地说道:“是,师兄教诲的是,我知错了。”
彭飞白又看了看身后其它的弟子,见他们脸上同样透露着不忿之色,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他微一叹气,说道:“好了,都回去练剑,把一寸丹心剑诀练上二十遍。”
众弟子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更为委屈,纷纷叫不平。
彭飞白冷哼了一声:“若是觉得练二十遍还静不下心来,就再练二十遍。”
这回那些弟子都不吱声了,微一行礼,便转身离去了。
彭飞白自己又皱着眉头看了看远处的院首殿,心中想着:
“师傅,您老人家这么痛快就把院首之位交了出去,那些秋剑苑的众弟子,在其它两苑的弟子面前,
可没少拿着这件事宣扬,说我如剑苑的苑主对秋剑苑的苑主礼敬有佳,见面便主动行礼,
这让咱们苑内的弟子,受尽了其它两苑弟子的嘲笑,说您……没有骨气,唉……
为了这事,各苑弟子之间还差点起了冲突,我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师傅,您老人家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彭飞白独自在这里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才御剑离去。
在天剑院群山之中,人迹罕至,只有野兽妖物不时从山林中穿行。
在一处山脚下,一道整洁的白色石阶蜿蜒而上,石阶的材质似是白色玉石,虽不通透,但也是凡俗世间的难得之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用做铺路的石阶,若是让普通人看见,只怕会跺脚直骂暴殄天物。
这石阶约有两丈多宽,顺着山势一路延伸到山顶,从天上看去,就像是一道长长的白绫铺在了山顶,又从山顶宣泄而下,成了一副难得的风景。
在这白玉石阶的尽头,是山顶上的一片建筑,规模虽然不大,但却占据了整个山顶,在与白玉石阶的门口处,立着一个牌楼,上面写着“径路台”三个古朴大字。
牌坊整体同样由白色玉石制成,上面的三个大字白底金字,一眼看去,又有庄严之感,又有高贵之像。
只是从山脚下一直到山顶处,只见到一个人影在牌坊下面清扫着树叶,再也没有见到第二个人。
仿佛诺大一座仙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看这人年级约是十八九岁,身材挺拔,面容坚毅,身穿与彭飞白一样的青色弟子服,手里的扫帚,正将地上散落的树叶,缓缓扫到一处。
他扫的极为认真仔细,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目不斜视,似乎他不是在清扫落叶,而是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容不得一丝分心。
若是李景云在这里,定会惊喜无比,这扫地之人,正是与他从结剑草庐出来后,便分道而行的徐怀信。
徐怀信比前两年又长高了许多,面容也变得老成了,但那份坚毅与冷静却似又加重了几分。
他从结剑草庐出来后,便一路向天剑院的方向而来,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耽搁,大概是因为他心无旁骛,不会被其它的事情所吸引,一心只想早日到达天剑院。
而他的运气倒也十分不错。
与李景云入鸣剑宗的坎坷经历比起来,他进入天剑院简直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的确是如吃饭喝水一般,一点也没有夸张。
那天他正在路边的一个供路人休憩的棚子里休息,跟店家点了一碗面与一壶茶,茶还没喝完,面吃到半碗的时候,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便坐在了他的面前。
老者开口便说看他根骨不错,是个修炼剑术的好胚子,能在这荒郊野岭遇到乃是他的造化,并且称自己是天剑院的太上长老,问他愿不愿随他回宗门修行。
徐怀信听到这老者所言,脸上虽有疑惑,但看老者的卖相极佳,身上那套衣服也不是普通修行者能穿得起的,还有手中的拂尘,背后的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