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井风才敢将这件事告诉李景云,只是为了让他在心里有一些准备。
当然,涉及到长辈,井风若不是对李景云印象不错,也不会主动对他说这些。
而且他的方式也十分的委婉。
他说阳熙长老的“公正严厉”可以分成为两部分来看。
公正,是指落照峰的弟子,所有弟子若是恪守本份,勤于修习,阳熙长老自然欢喜,指点与讲法自然不厌其烦,但若是落照峰弟子犯了错误,他也决不会徇私,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决不手软。
听到这里,李景云对这个阳熙长老倒也有了几分好印象,这样公正的师长,对于大派来说,才是合格的师长,没有偏颇,一视同仁,自然所有弟子都不会有怨言。
但井风在说到“严厉”两个字时,看向李景云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份怜悯。
与“公正”不同,阳熙长老的“严厉”只对一种人有效。
那就是落照峰以外的所有人。
只要你不是落照峰的弟子,哪怕是晴岚峰与秋月秋那些娇滴滴的女弟子,阳熙真人收拾起来也绝不手软。
而且比落照弟子要严厉上十倍不止。
这……
李景云有些无语,阳熙真人这行事作风算什么?
真正的钢铁直男吗?
不过阳熙真人也算是将公正带到了落照峰外,那就是十分公正地对落照峰外的所有峰的弟子,一样的十倍严厉。
忽然李景云明白过来为什么井风刚才要以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因为他不是落照峰的弟子。
这就意味着他也是那十倍严厉的范围内的人。
等等……这些事情怎么明列与终有望从来没对自己说起过啊?
想了一会他明白了,因为那两人并没有想到李景云会去招惹落照峰的人啊。
在他们两人的认知中,李景云是要去落照峰申请试炼的,这样的人怎么着也算是落照峰的半个弟子了吧,就算不是,也能算是落照峰的门外之人。
有了这样不值一提的关系,阳熙长老总不至于一开始就找他们的茬吧。
结果,谁能想到,李景云就是这么一个自己送上门来,让阳熙长老找茬的冤种。
“额,师兄,这……你刚刚不是说阳熙长老今天有客人在吗?要不我们明天再来,我本来也没想着今天去申请试炼,今天只是想来看一看来着。”
李景云苦笑着停下了脚步。
井风转头看着他,说道:
“怎么?现在有些后悔了?刚刚在演武场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地说,所有事情,你自己一力承担的么?”
李景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能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要不然,师兄,你还是将封印我法力的法诀收回吧,身上的法力不能动用,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虚啊。”
井风笑着说道:“晚了,自你将那三人打伤开始,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落照峰了,别墨迹了,快走吧,别让我手出逼着你走。”
李景云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得抬脚前行。
只是他现在觉得双腿有些沉重,看着蜿蜒而上的山路,李景云在心底里希望这条路长一些。
又或者阳熙长老府中今天的客人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顿晚饭,再看个晚霞,骑一骑灵兽,睡一睡落照峰那柔软的床榻。
看着李景云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井风倒是也不催促,只要李景云不停,这条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于是去往落峰上的这条路上,便有两人身影在其上晃悠。
一个慢慢悠悠,低头不语,一个闲庭信步,面带笑容。
而此时的落照峰顶,一处宅院门外,终有望正站在烈日之下,即便已经站了有一个时辰了,那高大的身影丝毫没有一丝懈怠。
而在不远处还有几名身穿暗红色弟子服的内门弟子,正驻足闲聊。
之前终有望已经将玉牌交给了其中的一个内门弟子,得到的答复是长老现在正在会见客人,不容打扰,要他在门外候着。
于是他便站在了这里,曾经有一个内门弟子告诉他不必站在此处,旁边有石桌石凳,可以坐在那里等,毕竟他是申请试炼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杂役,不用按杂役处的规矩来。
但这个执着的大汉摇了摇头,说无妨,就在那里等。
于是他就像是从门上走出的一位门神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前,有的内门弟子看见这样便皱起了眉头。
但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人的来意,便也都释然了,随他去吧。
毕竟不是每年都有杂役处的人能换得申请试炼的资格,而且也不一定就会要申请他们落照峰,所以对于选择来落照峰的人,他们直觉之中,便认为这人极有眼光,这第一印象便加了几分。
这时远处的山路中,终于出现了李景云与井风的身影。
这时李景云脸色十分不好看,都已经能看到山顶的宅院了,无论他再怎么磨蹭,也无济于事了。
当其它内门弟子看到井风之时,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对着他行礼,称一声“井风师兄”。
看样子这井风在落照峰的内门弟子之中,也是颇有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