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人整个从中间裂为两半,只是他的身体竟不是血肉之躯,与那永圭差不多,都是由血雾凝结而成的。
他这具凝结的身体,比永圭入主大阵之后的身形要真实许多,看样子不像是大阵结成的,而是用了其它的秘法。
当此人的身体全部化成血雾之后,所有的血雾都向着虎番的身体涌去,进入了他胸前的伤口处。
仅仅是一会的功夫,虎番胸前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但他的双臂仍是未能重新长出。
虽然他胸前的伤口恢复了,可以看到他的胸口有了些许起伏,但却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那人化为血雾然后消失不见,李景云仍然呆立在原地。
刚刚他看见了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容,一个让他无比意外的人。
那黑袍人的面容,竟然是焦池城的翼钧!
怎么会是翼钧?
李景云感到自己呼吸困难,同时心中又涌现无尽的愤怒。
难道翼钧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他?
若翼钧是修罗族之人,那焦池城血海之事,原本他们认为的元凶,那仙师石琮,看来也只是被翼钧利用了而已。
可笑那石琮还以为翼钧是他布下的棋子,却没想到他自己才是被棋子控制的真正棋子。
那么,他李景云与师兄徐怀信又何尝不是沦为了翼钧的棋子。
不对,若真是如此,那他与师兄可能原本就是翼钧的目标,甚至元清师叔也同样在修罗族的算计中。
想到此处,李景云再次转身,看着天空中仍在运转的火焰大阵,眼中流下了泪水。
同时他又感觉自己的心无比疼痛,究竟是因为天空中的大阵,还是因为发现了翼钧的真面目,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与此同时,在鸡西国境内的一处无人山脉的山洞之中。
正双手结印的翼钧,面前同样有一个古怪镜子。
“咔嚓”一声,镜子凭空断为两截。
翼钧也“噗”的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捂着胸口,面色煞白,似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终于……还是让他认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身前破碎的镜子,面露苦笑。
没想到自己借着这一对云天赤雾镜,只是分出神念依附在镜子的幻身之上,竟然也被对方遥隔几千里击伤。
不过既然云天赤雾镜已毁,对方想要找到他的位置也不可能了。
“准备了如此之久,用了这么多手段,最终还是失败了么?
那永圭长老和虎番,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此次定要取回血目剑,
现在却一个被元清道人以自身困住,想来已经焚烧了个干净,
另一个虽然没死,但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哼,
虎番,我最后以云天赤雾镜的幻身化做最后一道血雾,助你将养伤势,
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后来如何,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越发悲愤了起来。
在他的身前,是一个几丈方圆的池子,只是此时池内已经快要干涸。
仅仅在池子的底部还有一汪血红色的池水。
翼钧继续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
“虎番,你身为世间修罗族族长,竟然因为永圭的一句话,
就将我修罗遗民全族三百多人献祭血池,只为在世间炼出血海之水,
那你为何又只留下我一人,让我一人承受这种痛苦,我最能还能救你,
只是看在你我同族的份上,只是我世间修罗遗民,为了这次行动,
只剩了你我两人,却是以失败告终,我修罗遗民全族岂不是白死了?
这就是你说的定会给全族人一个交待?这算是什么交待?”
说到最后,翼钧已经面目狰狞了起来,只是在那扭曲的面孔上,仍是流下了两行泪水。
又过了一段时间,翼钧才算平静下来。
他看着血池之中仅剩的一汪血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对着血水施法,将所有的血水收入玉瓶之中。
然后又在旁边的石台上,拿起一个木匣,他缓缓打开木匣,只见里面一把血红色的水晶匕首正躺在其中。
正是永圭在修罗界带出来的最后一把血晶刃。
“我修罗遗民不能白死,永圭说过若是能回到修罗界,以血海之力,
当可让全族之人重生,你们办不到,那就由我来办,
一年办不到那就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让修罗遗民全族重见天日。”
他说到最后,已经嘶吼了起来,他的声音在山洞之中不断回荡。
结剑草庐。
“景云。”何道人微弱的声音响起。
李景云抹掉了脸上的泪水,跑到何道人身边蹲下。
“师傅,我在。”
“你去看一看那虎番,……在其身上布下封印法阵,……切不可让其断气,一定……一定要吊住……他的性命。”
何道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说完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身前的无名剑胚“咣当”一声从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看样子何道人竟是连御器的法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