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夜,李景云他们三人,正在焦池城外的山林中。
城门早已关闭,他们要想进城,只有等到明天早晨。
但是李景云却有些担心。
那石琮找不到他们三人,也定不会任由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城。
说不定早已派出人手,在山林之间找寻他们三人踪迹。
但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城中的其他仙师,还有那个城主。
不知石琮的所作所为,其它人是否知晓,又有几人参与其中?
而且石琮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还是没有答案。
他今天在水源附近说的话,太过笼统,为的是修行?还是为了宝物?
他此时正在犹豫,这些都没搞清楚,若是贸然进城,怕是会被人瓮中捉鳖。
徐怀信对他说这些无所谓,若是想进城,那不论城中有什么安排,想来师父都会护他们周全。
而翼钧却是一直默不作声。
如此一来,能拿主意的,就是李景云自己了。
“师兄,我怕那石琮明日在焦池城中,会针对我们做一番布置。”李景云对徐怀信说道。
听见“石琮”两个字,翼钧浑身一僵,然后又是面露愤恨之色,他手中用来拨弄篝火的树枝,被他不小心折为几截。
“他……恐怕不把我们除去,不会心安的。”翼钧阴沉着说道。
李景云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明天我们绝不能贸然进城,师兄,我想明日早晨你先独自去城门处查探一番,若有不对,立即离开,不要进城。”
徐怀信“嗯”了一声,然后他又对翼钧说道:
“翼钧,我知你心中悲愤,但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命,只有保住这条命才能揭穿石琮的嘴脸。”
“可笑我最初还怀疑你们两人是坏人,现在看来我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一直嚷着要找到幕后真凶,却没想到自己正是幕后真凶的帮凶。”
翼钧的话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不是唯一个被他骗的人,焦池城中近万百姓也都被他骗过了,还有我们两人,不是一样都被他骗过了么?”李景云安慰道。
“唉,不一样啊,怎么能一样?”他苦笑着说道,仿佛这句话是在问自己一样。
李景云这回也没再接他的话,是啊,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是石琮唯一的弟子,而且还是一个要被他杀的弟子,一个被他当成替罪羊的弟子。
估计那石琮在一开始收他为记名弟子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之后的命运安排好了。
那时便已注定了,翼钧只是一个会被无情遗弃的棋子而已。
“李兄,徐兄,我能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吗?”
此时翼钧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李景云答道:“我们是山野修士没错,但不能说是散修,至于是何门派,希望你能理解,师长有命不可对外人说,所以……”。
“果然,你们二人恐怕是哪个大派的弟子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器异宝,连师尊……连石琮的灵人像都能抵挡,可不是一般的法宝能做到的。”
“灵人像?是他的法宝?那个白玉小像?”
“对,那灵人像可攻可守,而且威力不凡,所以护城法阵中,才会由石琮主持中阵,
他可借法宝之力,将法阵威力引入其中,用以攻敌。
徐兄今日能挡下他一击,却是全然无恙,而李兄你的那道符箓一出,
即便他有灵人像护身,却仍是被击飞了出去,估计不只是我,石琮也被你们两人吓了一跳。”
李景云见翼钧此时说话神情,那抑郁之色已然去了许多,便接着他的话说道:
“我们两人也不过是比你高了一个境界而已,师长虽然赐了宝物,但想来仍是无法长时间与那石琮相斗,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其擒住。”
翼钧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怎么说石琮也是四境的修为,宝物再厉害,也得看使用的人是何种修为。
“李兄,我觉得明日城中恐怕我们进不去,就连徐兄只是在城门处探查也十分危险。”
“为何?”李景云问道。
翼钧遗憾的说道:“今天石琮没有追赶我们,想来定是回城了,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而且他占尽优势,想来今天在山野间发生的事,早已传遍城中。”
“传遍城中?你是说?”李景云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恐怕城中传遍的,是他如何发现了我这个背叛师门的弟子,想要图谋不轨,
他又是如何大义灭亲,只是他究竟会说我们是已经死于他之手,还是仍然逃于荒野,这就说不准了。”
李景云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不论在他口中我们是死是活,现在都已经是焦池城的罪人了,
这老匹夫,这样做的确是顺水推舟,如此,他虽有罪责,但也仅仅是识人不明之责,
那下毒之罪,由我们来担当对他来说自是最好的。”
翼钧此刻反而不知为何轻松地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已经是罪人了,这不就是他给我安排的命运吗?现在竟然变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