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被自己族中接受的人，才聚在一起，苟且偷生。
甄凌有些沉默。
既往的事情，她不清楚，也无法作出判断。
可是造成如今的结果，却是可以进行补救的。
甄凌张口，刚想与这村长说起如今灾荒的事情，并邀请他们一同开荒。
却在这时，传来了老头儿无力呻吟的声音。
由着家中老爹的缘故，甄凌对这等声音极为敏锐。
她猛地止住话头，皱起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却见一个年轻人宛如赶牲口一般赶着一个老头儿，口中还骂骂咧咧。
“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等什么呢？这就是天命！天命懂吗？”
“你慢点走？慢点走也没用！”
老头儿形容枯槁，十分瘦削，手上青筋凸起。
他走的很慢，分明不算极大的年纪，却步履蹒跚。
被身后的年轻人不断催促，甚至是推搡。
这几句话，让甄凌直接想到了在荒山半山腰上的老妇人。
甄凌顿时看不过眼，直接就要上前。
村长一把拽住甄凌。
“你要做什么？”
甄凌偏过头，朝着这村长怒目而视。
“这可是你们村子的事情，你不管管？！”
“长得这
么像！这位大爷是他亲爹吧！”
甄凌此时可谓是气急了，语气毫不客气，“身为村长，竟然眼见着自个儿村中之人欺辱自个儿亲爹！你当的是什么村长！？”
这村长却笑起来。
“你们初来乍到我村落，有些事情不熟悉，也是正常。”
“不过，多管闲事，那可就不好了。”
这村长抱着双臂，语气懒散，“没听到吗？天命，这就是他的天命。”
“什么狗屁天命！”甄凌实在是气急了，甚至连涵养都难以顾忌，直接便是破口大骂。
“天命，就是有一生，必有一死。”这村长悠悠然开口。
“我们村落之中，物资不多、粮食也不多，不能供养的起那么些的人口。所以，先祖定下规矩，这村落之中，但凡是有婴儿出生，就必须得送走一个。”
村长抬起手，指着那被年轻人推推搡搡的老头儿，“诺，这就是他们家的老东西，要被活埋的。”
村长说的语气随意，甄凌听到，怒火却瞬间上头，比之以往更甚。
“你们这是什么规矩？！没有粮食，不想着去开垦荒地，找粮食、找物资！而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削减人口？这岂不是荒唐至极？！”
甄凌
心中瞬间想起此前在荒山上的老妇人，也顿时明白，为何那老妇人死活不肯离开荒山，不肯跟他们一块儿回到村落。
她就是被这些人，给生生活埋了的！
甄凌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起村长的领子，语气极其凶狠。
“没有什么一生一死的说法！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他自己的权利，你们无权因为婴儿的新生，就剥夺老人的生命！”
村长本就对甄凌这一行人的到来觉得不快，这会儿被甄凌蛮横的指责对待，心中更是燃起怒火。
他冷笑一声，使劲儿挣脱了甄凌的手。
旋即大踏步的走到那被年轻人赶着的老头儿面前，语气狠巴巴的问道，“老头儿，说！为了保持人口数量的平衡，你是不是自愿被活埋的？！”
此种语气，极为直接。
就像是理所应当。
甄凌目光极其的愤怒，当即就要冲上去。
可季宜年却伸手，拽住了甄凌。
他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
等一等，看看这老人家，自己究竟如何说。
在这个时候，季宜年确实是要比甄凌冷静一些。
甄凌狠狠咬了咬牙，暂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只是朝着那老人家面前走去。
老头儿颤颤
巍巍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村长。
他张开嘴，有些犹豫，“我……”
村长却不耐烦了，当即狠狠呸了一口，旋即骂道，“怎么？还想说不是自愿的？！你当年为何能出生，还不是靠着你老子的牺牲？！”
这老头儿浑身一抖，顿时掉下眼泪来。
甄凌看在眼中，心中难受至极。
就在她终究忍不住，要上去干涉的时候，这老头儿却看向她。
甄凌一愣。
便见到这老头儿猛地一扑，直接跪在她面前，语气嚎啕。
“帮帮我！求求你们！外来人！帮帮我吧！帮帮我这个老头子，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面色一变。
村长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狠狠地瞪着这老头儿，语气极其凶狠，“你说什么？！不想死？不是自愿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说错了！重说！”
说着，村长竟似乎还要上前，将老头儿拽回去。
这次，还不等甄凌有什么动作，季宜年便直接挡在这村长面前。
“等等，既然并非自愿，总要给人说话的机会。”
甄凌脸色也极其愤怒。
她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