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揉了揉低头失落的小卷毛:“是了,衡哥儿是小男子汉,自己睡也不会害怕,是不是?”
衡哥儿自信地点了点头。
燕观这才满意,吩咐婉娘她们去瞧一瞧蓬莱殿打整得如何了,叫掖庭的人再准备间干净的侧殿出来,待衡哥儿大些再将他挪去东宫。
至于他?
陛下表示:成了婚的人,自然要与妻子在一块儿睡了。
用过了午膳,燕观用下午去骑马的事儿哄好了衡哥儿,衡哥儿顿时腿不疼腰不酸了,拉着阿耶阿娘就往寝殿走去。
“睡觉觉,长高高。”
衡哥儿自顾自地念叨着这句话,阿娘一直说他胳膊短腿也短,只怕上马也拉不住缰绳。
他一定要快点长高长大,就像阿耶那么高!到时候阿娘就不会嫌弃他了。
还会更爱他呢!
怀揣着美好愿望的衡哥儿上了床便打起了小呼噜,美美地睡着了。
燕观换了身寝衣回来,见周幼吾坐在床沿上发呆,神色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还不睡?”
他一走过来,玉山一般的身影笼着她,周幼吾无端觉着有些紧张。
“这就睡了。”
见她飞快地就想滚到床榻里边儿去,燕观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又用另一只手推了推衡哥儿,见那小胖郎君跟个球似的瘫到床榻最里边,仍旧呼噜呼噜睡得正香,他这才和周幼吾一块儿躺下。
发觉自己躺在燕观怀里的周幼吾有些嫌弃,她可不想挨着硬邦邦的燕观睡。
见她不老实地想要越过他往里边睡,燕观胳膊一伸,她就顺势倒在了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俱都有些尴尬。
燕观努力压制下耳廓上逐渐蔓延的红意,无奈道:“你们娘俩睡在一块儿就要打架,你不知道吗?”
周幼吾想起自己被衡哥儿踹青过的腰和被他的口水弄得没法看的织花枕头,顿时沉默了。
见她不说话了,燕观微微绷紧了身子,将身上那团散发着芬芳香气的柔软小心翼翼地拢进自
己怀里,下巴正好枕在她乌鸦柔亮的发上。
“睡罢。”
被他抱得严严实实的周幼吾:其实有点热。
等等——
她还想问问上午她被弹劾的事儿呢,刚说了一句,便看见燕观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血丝好像更重了。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见她还要追问,燕观声音陡然变得有些低沉:“媞媞,你如果再不睡,那我……”
这人可是有过黑历史的!
周幼吾惊恐地闭上了眼,顺便还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闻着她发间传来的香气,燕观笑了笑,没再与她计较,自己也闭上了眼。
从小他便知道权势是个好东西,若是他当年拥有权势,他便可以护住阿娘。
……往事已然不可追,如今他是天子,已经无人敢站在他之上发号施令,既如此,他为何还不能护好自己的妻子?
那些只会碎嘴子的朝臣……呵。
就这般见不得他夫妻和美,过得高兴些吗?
想一想又想出火气来的陛下决定发配他们去岭南种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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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才睡了没多久,就被衡哥儿摇醒了。
燕观与周幼吾两人被叫醒的时候,发现两人正搂在一块儿,这样的姿势亲密极了,略略一抬头便双目相望。
衡哥儿叉着腰很不高兴,控诉道:“为什么阿耶阿娘可以抱在一块儿睡觉?!”
“阿耶,你说衡哥儿是小男子汉,要一个人睡。可为什么你能抱着阿娘睡?”
面对衡哥儿的控诉,燕观面不改色,还是周幼吾撑不住衡哥儿这样探索的目光,拧了他一把,他低低闷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她。
周幼吾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还好现在是秋日里了,穿的寝衣没有夏日里的轻薄,不然若是睡着时扯松了衣裳,那才尴尬呢。
燕观好以整暇地望着她整理衣衫,随口回应道:“因为阿耶与阿娘成亲了。”
“待衡哥儿日后遇到心仪的女郎,成了亲,到那时就可以不必一个人睡了。”
衡哥儿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和阿娘成亲吗?”
见燕观脸黑了,衡哥儿还体贴道:“到时候我和阿娘也可以和阿耶一块儿睡的!”
燕观把这个天真愚蠢的小胖郎君夹在臂弯里下了床,无情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休想。”
便是他与媞媞的血脉,他也忍受不了总有人分去媞媞的心。
……本身落在他这儿的就不多了。
尚服局的人效率很高,早上才来给她们量了尺寸,今下午便送来了两套崭新的骑装。
前来送衣裳的司衣瞧着还有些惭愧:“时间有些匆忙,奴婢们便取了成衣,依着娘娘与小皇子的尺寸改了改。娘娘瞧着可还中意?”
应该是先帝时哪位后妃或者小皇子做了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衣裳。
瞧着色泽仍然鲜亮,上边儿走线、花纹无不精美,周幼吾便也点了点头。
倒是凑巧走过来的燕观听了一耳朵,微微蹙眉,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