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六十几了,比城里的年轻小伙力气还大,非要上山去也不稀奇。说实话,这么多人都不畏严寒的积极上山砍树,并不是说所有人家里的煤都不够烧,煤烧的再快,雪才刚下两天,离烧干净还早着,而是想到先头进山砍树的人把近处的树砍光了,轮到他们的时候就得走更远的路,找山里更深处的树。不如早早的一起结伴去砍了,人多比较安全,柴火堆在家里也安心。
梁衔月咋舌:“这么多人都去啊?”她心里想的是,这些人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梁家村里的年轻一代要么定居在城里,要么在外打工、上学。剩下来的人平均年龄都奔着60去了,现在这一部分人里的“青壮”要上山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梁家村可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虽然梁康时不去,可是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梁家村失去了防卫的有生力量,家家户户又囤着这么多粮食,可不就变成谁都能来咬一口的大肥肉了。
这可不是梁衔月想看见的。她心里装着这件事,转头打开了两个星期没开机的笔记本电脑。
吃过晚饭以后,梁衔月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梁康时面前:“我之前不是在网上下载了很多灾害求生的资料吗,我把一些雪天进山还有遭遇野兽注意事项整理出来了……”
梁康时一秒明白女儿的想法:“你是怕大家在山里出事,所以想把这些告诉大家?”
梁衔月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相信我整理的这些资料,毕竟我这是纸上谈兵,又没有亲自经历过这些。”
梁康时却不这么认为:“下这么大的雪,谁不是头一遭遇到?别说你没有经验,那些老人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拿这么大的雪怎么办。这样,我明天先去问问,不信的人当然不会来听你讲课。”
梁衔月有一瞬间的僵硬:“啊,要我讲给大家听?”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梁康时滑动鼠标看了看资料上的内容,觉得很实用,他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你讲,你是大学生,你说的话他们愿意信。”
因为进山砍树这件事还挺急的,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会继续下雪,要是雪下起来,那可就更不能进山了。所以梁康时把消息传出去,下午就有不少人到梁衔月家里来。
梁衔月和甄敏提前得了通知,都没进海岛空间里。
这些人进门就对梁衔月大加赞赏,张口闭口就是“大学生”和“见过世面”,把梁衔月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有人甚至顺手带来了自家孙子的小黑板,挂在墙上给梁衔月当教具。
她今天讲的东西可能真的会救人性命,所以梁衔月对每一条注意事项都反复斟酌,有一些模糊的和有争议的建议都被她删掉。像是人遇到野兽到底是该张牙舞爪彰显攻击力还是转身逃跑,因为要考虑的条件很多,包括野兽的种类、人的自身身体素质和所处的地形,很难讲得清楚明白,而且也不实用。
先别说能不能遇到野兽,光是遇到野兽了这些人还能不能想起来梁衔月曾经说过的话就是一码事。人在极度惊吓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腿不软还能逃跑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梁衔月和大家分享的内容其实很朴实。
一部分是关于防范失温。伐木是体力活,会出大量的汗,山上风又刮的猛,失温绝对是要特别注意的。
“穿着的衣物要防风,内衣最好不要用棉质品,棉质内衣虽然很吸汗保暖,但是不易干,最好的穿法是里面穿上排汗的内衣,保持身体干燥,再穿上保暖的棉质衣物,最外层套上防风防水的外套……”
“上山之前不要饮酒,也不要随身带着酒壶,除开喝酒太多影响体能的原因,喝酒会让身体短暂的暖和起来,那这只是一种假象。酒精会造成血管扩张,让血液循环加快,反而会加速身体热量的散失。所以我建议大家用保温杯装一些热糖水随身携带,能补充能量和热量……”
另一部分是跌进雪地里如何自救,包括不慎掉进深坑里和从坡上滚落栽进雪堆各种情况。
梁衔月讲了一个判断方向的小技巧。
“如果我们在身上摔倒,从坡上滚下来,碰巧下面又是一个雪又深又松软的大沟,在一阵天旋地转以后,我们整个人都被埋进了雪里。被埋以后很难分清方向,想要向上爬出雪面,必须要知道哪个方向才是上。
可以选择吐一口唾沫,唾沫只会朝正下方落,要是落回脸上,脸的正上方就是雪面,反之,你的后背对着的方向才是雪面。”
断断续续的讲了20分钟,才把她准备的这些东西都讲完。梁衔月不知道这些上了年纪的“学生们”有没有理解和记住,反正从她这个临时老师的视角来看,同学们有的聚精会神,不住的点头,有的已经睡着了。
这些人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很有自己的一套生活经验,有时候也未必会相信别人讲的。梁衔月也不强求,还是有不少人听得很认真的,她就只当讲给这部分人听。
听着有人时不时发出“竟然是这样”的感叹,梁衔月也觉得自己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收集资料。
散场的时候,有人拉着梁康时反复确认:“康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上山啊?”
梁衔月抢先说道:“我爸前两天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