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静谧一片。
“我…爱她。”
煜尘闻言一怔,闭目思索良久,而后渐渐清醒过来,回首看向苏凝语,眼神清澈坚定。
苏凝语随即莞尔一笑,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有些羞涩地背过身去,嘴角微露出些弧度。
“我叫苏凝语,你呢?”
“络煜尘。”
见她冷的唇色苍白,心中歉意更甚,一时顾不上回话,一路小跑去找生火的干柴。
少顷
煜尘抱来一些勉强能燃烧的柴火,蹲在草地上用石燧燃起一堆篝火,心下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这些木柴还不算很潮湿…
两人对坐于篝火两侧,低头沉思着,良久无语…
燃烧的木柴噼噼啪啪地冒出星点火光,林中偶有几声蝉鸣声传来,篝火燃烧下渐渐升高的温度让两人的气色红润些许,一路逃亡的疲惫感也缓解不少。
煜尘忽地起身,而后微微施礼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事出有因,冒犯之处还请凝语姑娘多多海涵。”
听他语气忽然变得如此严肃,神情颇为认真的样子,凝语心中一乐,怒气顿时消散不少,瞧他那微微低头的样子竟有些稚气,不禁轻轻掩嘴一笑。
络煜尘一怔,不明所以,见她面色稍有缓和,小心问道;“凝语姑娘,你是老哥他的朋友吧。”
苏凝语心中一紧,顿了一顿,轻咬双唇,静默不语。
煜尘见状默默低下头暗暗思忖着,看着篝火中跳动的火苗怔怔出神。
“你口中的老哥,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他,当时正要向人求救,正巧他就在附近。”
凝语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目光炯炯地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看清映着火光的侧脸,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侧脸的线条在映衬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她忽然发觉眼前的男人与心中认定的淫贼形象似乎有些不符。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尽是迷茫之色,默不作声看着她,等待凝语继续说下去。
凝语内心踌躇一番,她对眼前男人信任还不够,心中打算将三叔的情节略过,理清思绪后喃喃开口道;“我与兄长是一家小镖局仅有的镖师,镖局开在临近思洋县的络逸城中,三日前是我与兄长在思洋县走的第一镖,前半段还算顺利,返程途中镖头却收到大掌柜的急信,信中提到镖局被一群蒙面人团团围住,府中仅有几个杂役是撑不了多久的,要求我们火速从水路返回增援,信中大掌柜却没说是什么缘故,镖头像是知晓什么内情,猜测与十年前落雨楼一事有关。
“等等…我好想记起什么了。”
苏凝语忽地瞪大眼睛,眉头微蹙。
“是了是了…那信件上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特殊标记,镖头起初还在怀疑信件的真假,直到见到那信件上暗黑色的蝙蝠印记,就火急火燎的带着我们赶往。
煜尘心中一沉,正欲开口询问。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我们镖局在络逸城根本就是一个排不上号的小镖局,不会动了别人的蛋糕,果不其然,在前往水路的途中,就遭到陆路的杀手伏击,兄长与镖头的武功在我之上,他们为我引开大部分的人马,分离前大家约好若是都能活下来,就去思洋县的居安茶肆相见,回镖局的路是走不了,需要重新规划,现如今你我被追杀,兄长在茶肆等不到我来,会认为我没从那些人手里逃脱掉,按他的鲁莽脾气,只怕冲动之下会不要命找那些人为我复仇。”
说到此处,凝语的声音微微颤动,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将脸埋进臂弯里轻轻抽泣着。
煜尘嘴角微微一动,张了张嘴终是把话咽了下去,默默的用木条三两下搭起一个支架。
“凝语姑娘,你将衣服搭在这架上,烤干后会舒适一些,明日我们去镇上再想办法。”
络煜尘说完便向江边走去。
“等等…”
男人闻言一顿,脚步停下了。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半日前。
思洋县,望海街
望海街是思洋县最为繁华之地,最初只是镖局赶路落脚休整点,自从梦织划分泸威堂至此地管辖后,随后便带来与其相勾结的势力,来投靠泸威堂的武林小门派,加上原住民后,人口数量仅次于络逸城。
负责泸威堂输送货物的商贩,发觉此地的商机后,争先恐后想贿赂泸威堂的管事,恳求每次都能够多带些货物,除去送去泸威堂的货外,其余的货物拉到城中交易,这笔稳定高昂的收入也使泸威堂这个不起眼组织,成为梦织麾下一股不小的势力…
四季楼外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熙来攘往,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望海茶肆门庭若市,苏凝语与煜尘两人,挤进门前的队伍里,一前一后地站着。
他一路边跑边留心观察,望海茶肆处于望海街的中心地带,是往来商队的必经之地,茶肆鱼龙混杂,想来身后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