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管什么都会比这个要「恐怖」很多,你确定要听吗?”
奥列格浅浅叹气,决定回到上一个话题:“所以果戈里怎么了?”
费奥多尔:“他觉得你好像真的能毁掉古拉格。”
然后他就不得不离开这里。
对于被剥夺了「自由」的果戈里而言,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吗?
“果戈里——”奥列格稍微抬高了音量,果不其然看见了门外冒出的那个银色的头。
果戈里用披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偏到一边,一副「我很听话但是我不会听话」的别扭样子。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奥列格说,“所以你其实是来……辞职的吗?”
“辞职?”果戈里两步跨到奥列格的桌子面前,松开披风双手压在石桌上,义愤填膺问,“你要开除你的「*钦差大臣」吗?”
钦差大臣……?
奥列格盯着那张充斥着戏剧化夸张表情的脸,转头看向事不关己的费奥多尔:“费季卡,你又给他看了什么东西?”
费奥多尔的手里,那本沙俄时期的小说作品只剩下一个封皮。
他干脆利落地扔进壁炉,手缩回外套中,浑身上下除了白色毛毡帽外就只剩下小半张脸。
“不知道呢。”他说。
奥列格:“……”
原来你是赶着来毁尸灭迹的啊……
果戈里还在倔强的讨个说法,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放在莫斯科的话,这一幕完全就是童工控诉黑心企业家,试图为自己讨个公道的完美范本。
好在大人总是知道要怎么转移话题。
“你相信我能带所有人离开古拉格吗?”奥列格问。
果戈里立刻又像收回翅膀的蝙蝠那样,异色的瞳孔被惊扰后干脆地眯起来:“能……能的吧!”
“所以你不想要「自由」。”
“我没有那种东西。”果戈里伸直了脖子,认真地控诉,“你给了他们想要的,但是给我不想要的,这完全不公平——对吧陀思!”
费奥多尔用轻阖上的眼皮来表示自己拒绝参与进这场对话。
奥列格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离开古拉格就是「自由」呢?”
“什么意思……”果戈里干巴巴问。
“即使是外面的那些人,也不敢肯定的说自己是自由的吧。”奥列格说,“来到这里之前的我、达尼尔、费季卡也一样,真的有能斩钉截铁这样说的人吗?”
果戈里犹豫了好一阵,他有点被绕进去了,但不想承认自己对被剥夺的东西其实一无所知的事实,于是违心地说:“因为古拉格的人都是这样讲的……”
“想要出去的人觉得出去是一种自由,但你属于不想出去的那一类。”
奥列格大概看穿了果戈里的小心思。
“所以说你其实完全不知道属于你的自由是什么啊,果戈里,不离开古拉格的话,你甚至永远不知道自己被夺走了什么。”
果戈里敌不过这样诡异的辩论,他觉得奥列格像是在狡辩,但对方的态度太过于坦率,也太过于真诚。
以及,他的确对自己被夺走了什么没有概念。
果戈里就这样站着思索了很久,奥列格也不管他,时间一点点流逝,壁炉奢侈的火焰已经熄灭,费奥多尔的呼吸趋于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奥列格看果戈里还在那儿思考,缓声喊他:“果戈里。”
“诶……?”果戈里抬起头。
“不一定要马上得出结果,你的人生还很长,难道要在这里站一辈子吗?”
奥列格看了眼费奥多尔,嘴唇动了动,声音放小了一些,戏谑的语气很缓和。
“慢慢想吧,我的「钦差大臣」。”
·
入夜。
“你在祈祷吗?”
一个幽幽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悄无声息,像是变幻不定的影子。
亚科夫吓了一跳,合十的手也攥紧,目光如炬望向声音的方向。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跟在奥列格身边的那个男孩,戴着保暖白色帽子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出现在床边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蹑手蹑脚的果戈里。果戈里已经拼命捂着自己嘴了,话还是不断往外蹦。
“季阿娜真的能拖住老师吗?我怎么觉得她会一秒「投敌」把我们给卖了呀……”
季阿娜就是那个没有脸的小女孩。
费奥多尔浅笑着瞥了果戈里一眼:“你在害怕被责怪?”
果戈里挺起背,一手拍在床沿,石块把手硌痛的瞬间脸皱成一团,依旧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煞有其事地重复了一遍之前费奥多尔的话。
“亚科夫——你在祈祷吗?”
亚科夫下意识地想要翻下床去看自己藏在石洞里的食物是否还在。
谁都知道果戈里这个小鬼的能力,古拉格没有他拿不到的东西,区别只在于他是否知晓。
但亚科夫动不了。
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按住了他的胳膊。
那股力道如此之大,如果动弹的话,手臂和脚踝就会被拧断,按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