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正在向服务生点单,很快一杯柠檬茶又被端了上来。
鲤生一饮而尽,凉饮进到胃袋让加快流动的血液逐渐安稳下来。
这种类型的评价,花钱也很难买到吧。
不是单纯的推荐书籍,也不是对作者的批评和建议。如果可以的话,简直可以当作卷末摘录了。
“首先声明,我没有在写讽刺小说。”鲤生干巴巴说。
禅院研一:“是吗?”
“虽然浪漫派的激进导致很多人对战争持有不妙的观点,社会也乱糟糟的……但是我也没有针对任何流派,呃,或者是社会。”
禅院研一:“这样啊。”
“花裕子先生……还真是个厉害的人。我自己是知道我的特殊情况啦,「这种竭尽全力的探索是有必要的吗?」简直是对我的灵魂在发问啊。”
禅院研一:“花裕子先生一直是个很厉害的先生,能在《古拉格律贼》的翻译工作期间还花时间写评论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先生最近是不是正在和浪漫派的人吵架,所以看什么都像是能用来抨击对方的东西……我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被抓上阵的武器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禅院研一挪回了电脑,说。
“有了这样的评论,即使直接将《拟爱论》作为完本小说出版,销量也不会差的。社长的意思是重点不用拘泥于爱情板块,借着花裕子先生的东风将受众人群打开。”
鲤生感叹:“社长先生……商业嗅觉很敏锐呢。”
“我是持观望态度的。”禅院研一定定道,“不管小说的主题是否需要拔高,如果鲤生老师的创作激情是建立在和甚尔前辈相处的基础上,我很担心你是否能将这本小说写完。”
他的脸上明显充斥着担忧的表情,这让鲤生感觉有些新奇。
禅院研一应该是比较信任甚尔的才对,不然也不会在之前强调了「可靠」这一点。
“甚尔怎么了吗?”
“这种话由我来说或许有些不合礼仪……”他踌躇了一阵,最后终于说,“鲤生老师既然认识五条悟,那应该对咒术师有所了解吧。”
“算是知道一些。”
“那您知道「天与咒缚」吗?”
“这个倒是不知道。”
“完全摒弃了咒力,作为回报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大肉|体和运动天赋,五感也因此得到提升。”他说,“禅院是个非常传统的咒术师家族,即使拥有完全不屈于人下的能力,那群家伙也不会认可这样的「异类」。他们对待异类的方式……很原始。”
鲤生在这一刻理解了什么。
啊,是有这样的可能。
作者给自己笔下的人物写小传是很常见的事情,为了不让人物的性格在剧情发展的时候受到冲击,弄清楚塑造出人格的经历是必不可少的。
可鲤生没有那样的打算。
以前他也奇怪过,伏黑甚尔这样的人怎么会变成专业小白脸,明明靠他的能力能做到的会更多。但也仅仅是奇怪而已。
甚尔自己没有想要袒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这是一个自己改变不了的人,既然不会造成影响,那么放着不去追问也是可以的吧。
当稍微了解之后,好像很多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作为前辈,他无疑是可靠的那一类,但您要是将他当作恋爱对象……或许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那道疤痕是离开禅院之前留下的吗?”鲤生却突然问起这个。
禅院研一点头:“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不是什么意外。”
“原来是这样。”
显眼的疤痕往往是人物设定的佐料,比如浪客剑心里绯村剑心脸上的那道十字。
第一道是雪代巴的未婚夫所伤,附有诅咒,于是伤口会一直流血;第二道由前来复仇却爱上剑心的雪代巴死前补足,那时,血却不再流了。
伤口和疤痕都是故事。
嘴上的疤痕要更特殊,长又深,只要说话或是进食都会反复撕裂伤口。明明是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它的存在。
要对抗这种存在感,要么在羞辱中保持沉默,要么饥肠辘辘也要停止进食。
要么就像伏黑甚尔那样,舍弃疼痛,随便伤口撕裂又愈合,最后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那恐怕是他第一次有「舍弃」的概念吧。
然后就会一点一点舍弃得更多,更彻底,直到自己没有再不能舍弃的。
这种丰富的人格……总觉得用来当作故事的客体有点浪费啊。
“研一君完全不用担心《拟爱论》的事情,我会写完的。虽然这样讲有点厚脸皮,但总觉得是会越来越丰富的小说啊。”
鲤生看了看腕表,已经到了和伏黑惠约好去花店的时间。
“你说的没错,甚尔的确是个很可靠的人,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可靠。”
禅院研一直觉他们在谈论的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但鲤生已经摆出了要离开的姿态:“出版和发行还是得全部交给你了,毕竟我对此一窍不通嘛。对于我来说只要按时交稿就可以了。”
说完,鲤生便向他道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