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韩圣谦不懂他们坑人反被坑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觉得爽。
往船下扔人是真爽。
但也知道扔完了，麻烦也跟着来了。
经纪人的电话在韩圣谦结束直播后立马打了进来。
“小韩，你还记得自己是在给度假山庄做推广吗？”
韩圣谦沉吟两秒：“竟然有这事？我不是来度假的吗？”
经纪人：“别贫了。你知不知道你白天在镜头前让观众看到了租赁的船破损进水、游客能轻易被推下水，并且没有工作人员及时救援，这种行为给山庄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韩圣谦叹气：“难道还要我在镜头前逼着他们承认，船是他们破坏的，工作人员是他们想办法支开的？”
左右为难，经纪人也卡壳了三秒。
那三位的家世背景已经被网友整理出来了，一天时间已经足够传开了，经纪人自然不敢直接让韩圣谦去得罪人。
韩圣谦笑容玩味：“不慌。比起得罪这几个人，当然还是工作重要。”
经纪人犹豫了一下：“这样……”
“这样挺好的。”在经纪人看不到的地方，姓 韩名圣谦的咸鱼笑容逐渐扭曲，“毕竟，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
这种鬼话一出口，经纪人就意识到了一定有哪里不对。
然而韩圣谦已经先一步挂断了通话。
许芝云端着一杯热牛奶，看向对着光脑再度忙碌起来的韩圣谦。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那当然是，澄清事实。”韩圣谦说得很自信。
许芝云也不知道他忙了些什么，只知道这家伙晚上专门联系了小米，取来了直播设备。
小米目瞪口呆：“还要夜间直播吗？”
韩圣谦看着小米脸上的哀怨，迅速理解了打工人的心思：“没事，只是找你取个设备，不用你陪着加班。”
白天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时刻，即使只是远距离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
知道的这是新的一天新的直播事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拍摄什么惊险刺激的动作片呢！
说跳船就跳船，还能把对方逼得自己游上岸，个人耍帅是过关了，至于其他方面就……全是让人头痛。
在这种情况下，小米哪能真的放心去休息，只好登陆了管理员的账号盯着直播间。
“大家晚上好。夜深人静，跟我一起出去探险怎么样？”
韩圣谦丧心病狂的深夜直播观众显然不如白天多，但很快大家就意识到，韩圣谦所说的出门探险是对白天事故的解释。
先是到事故现场去找还没被处理掉的船——
“这种手法未免太不成熟。”
漏掉的船扣在岸边的地上，韩圣谦拉近了镜头，给了个特写。
“这种坑人的事呢，干完之后都是要消灭证据的，像这样摆在这儿，嚣张啊。”
船很新，其他部分都没有磨损，只有破洞处出现了明显的损伤。
韩圣谦打开光脑，表演了一个现场利用非法手段调去公共场所治安监控。
观众有点回不过神来。
如果只是调出监控，目标还是太大。韩圣谦有又套了一个自制的人脸抓取程序，从特定时间的监控中找到今天出现的三人组接触过的人，再继续寻找指定人选的行动轨迹。
程序层层运转，很快在监控中找到了某个跟卢文翰接触过的山庄工作人员做了破坏船底并把这条船安排给韩圣谦的事。
监控都是无声的，但要AI识别出语言并不困难。
韩圣谦就像专门跑到室外给观众秀操作一样，一步步展示给观众。
怕看独角戏，观众太无聊，韩圣谦还注意着时不时跟观众交流几句。
面对观众对是否准备走法律程序的疑问，韩圣谦反问：“我取证的手段难道就符合规则了吗？”
一时间，大家竟无言以对。
“况且，大家就没想过我一心想跟他们有法律程序会有什么后果？”
【为富不仁者难以被绳之以法？谦谦遭到报复？】
韩圣谦：“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岑娇娇会跳出来说，他们只是为了她才会这样，希望我能因此体谅他们的心情，原谅他们的行为。”
想到岑娇娇，大部分观众都能理解他的顾虑。
深夜可没有岑娇娇的追求者在蹲韩圣谦的直播，可以说除了误入的路人之外，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韩圣谦那些不请自来的粉丝十个里有五个是看他的脸，剩下五个里至少三个是喜欢看他搞事。
真正因为欣赏他的画才发现这人有趣的，十个人里也就两个。
这个比例简直令人心酸。
好在当事人自己不在乎。
论证完了白天的事故事出有因，韩圣谦心满意足熄了光脑的投屏，挥了挥手。
“这段时间的直播就到这里啦，下次再见。”
有些不同的结束语让一些人敏锐地注意到这可能是最近不会再开直播的信号。
韩圣谦抱着停止工作的悬浮摄像机往回走，路边的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