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木偶一般无力地从马上倾倒下来。由于脚上还穿着马镫,这教官在倒下时是脑袋朝地,重重摔倒在地上,立刻便没有了动静。整支连队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指挥官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一种复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蔓延在整支连队,失去了指挥官,督军也在战斗中不见了踪影,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再束缚他们的自由意志了。从第一排的某名士兵开始,他看着身前仅仅数十码外的国防军士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旋即将手中的火枪扔在了面前,整个人也如同解脱般跪倒霖上。渐渐地,整个连队一百多名士兵都学着他的样子,将武器丢在了身前,跪倒在地,默默为自己的命运祈祷着。对面的国防军士兵见状也立刻在长官的命令下收起了火枪,他们有不少人都是农奴出身,曾经和对面的这些农奴士兵经历过一样的生活与压迫,在看到对方投降之后自然不愿意对这些同胞再添杀戮。“你们想造反吗?!”“该死的泥腿子!你们要做什么!”“都给我住手!”发生在这支连队的事情开始蔓延在整个地主集团军的内部,这些饱受欺凌的士兵们在那些轻骑兵的呼唤下,毅然将枪口对准了马背上的教官和督军们。这些上位者们建立起的威严在对自由的渴望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尽管他们厉声呵斥着各自的部下,试图用手枪和佩刀让士兵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但是这些无谓的行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地主集团军的那些中坚指挥官们没有倒在国防军的枪口下,却几乎在自己饶刀尖和火枪下死伤殆尽。反叛的情绪如瘟疫般在蔓延,辐射在整支军队的内部。农奴士兵们脑中几乎只有一个想法——结束这场战争,以自由民的身份开启新的人生。大批大批的农奴士兵将手中崭新的火枪像垃圾一样弃置在一边,举着双手跪倒在草地上;为了接收这些俘虏,国防军甚至不得不将一部分士兵分出来专门用于将这些投降的士兵转移到后方去。国防军的先锋部队所到之处,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只有那些地主的亲信家丁们还保留有最后一丝侥幸,仍然在举着火枪进行防御,当然,这些抵抗在气势如虹的国防军面前也是完全的无济于事。溃败,一泻千里的溃败,谁也不曾料想到的溃败。贾斯汀老爷面如死灰地俯视着自己的军队,俯视着他们如同洪水面前的木堤一样被轻松地冲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投降!”这位老爷嘶吼着,面目狰狞地吼向一旁的罗伯特爵士:“我养了这些畜生几十年,他们竟然对那个波拿巴子双膝下跪?!他们还有着更好的装备,全新的进口英国货!还有那些教官!那不都是打过七年战争的职业军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嘶喊声了。追随着贾斯汀老爷的南方地主们更是悲愤交加,他们将几乎全部身家、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都压在贾斯汀老爷一方,企图通过这场内战让自己的财富于权势更进一步。然而他们此时此刻看见的,却是那支被寄予了厚望的军队在敌军的进攻下一溃千里。不少地主都愤怒地赶到贾斯汀老爷身前,大声质问着为何会弄到如今这步田地。“damnit...”罗伯特爵士握紧拳头在马背上锤了一拳,在这种场面下,这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也难以维持住冷静的表情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懦弱的泥腿子们敢在这种时候对他们的上级反戈一击。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代理人,罗伯特爵士还是迅速恢复了平静,目光阴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地主们,沉声道:“先生们,失败已经是事实,我们不能羁绊于此了。”贾斯汀老爷和一众地主们这才惊醒过来,是的,绝对不能傻傻待在这里等着被波拿巴子抓住然后送上绞刑架。“逃跑...我们还能往哪跑呢...”一个地主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语气之中尽是颓废。偌大一个科西嘉岛,难道有地方能够逃过波拿巴总督的搜查吗?!罗伯特爵士忽然摇了摇头,指着海边的方向缓缓道:“我在南边的一处然港湾里安排有一艘船只,趁着军队还能抵抗一段时间,我们正好可以赶过去,再晚...可就来不及了。”一众地主们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喜色,紧随其后的则是一抹难以言尽的苦涩。诚然,跟随罗伯特爵士乘船逃往海外可以逃过波拿巴总督的追捕,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几代饶基业都要交代在这科西嘉岛上了,甚至在场的许多地主身上连一枚金币都没带,他们唯一能得到的也就是捡了一条命回来而已。贾斯汀老爷仿佛在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如一具没有失了魂的尸体般在原地愣着;他的土地,他的仆人,他的财富,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留在科西嘉,他却什么都带不走。“先生们,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想要活命的就跟我来吧。”罗伯特爵士最后瞥了一眼战场上节节败湍军队,向地主们下达了最后通牒。很快,除了四五名实在舍不得自己基业的地主选择留在科西嘉寻求一线生机外,其余的所有人都骑马跟上了罗伯特爵士,开始朝着南边一路疾驰。……一众地主们跟随着罗伯特爵士马不停蹄地足足骑了三个多时,所幸正面战场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这一行人也并没有发现有国防军的追兵赶来。罗伯特爵士领着地主们在沙滩上搜寻了一会儿,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幽静的山涧河滩。正如罗伯特爵士所,这确实是一处隐蔽的然良港,港内有一座临时修建的简易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