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猛的抬头，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只轻描淡写道
“一直用，就用习惯了，也没换过。”
昭珩边给她洗手边缓缓说道
“我有次看书，书上说蔷薇花有安神的作用，那段时间我看你睡眠不好，又时时梦魇，就想着给你换成蔷薇花。”
一听这话，云喜就想起来那时候香兰端着一盆水上头漂着的蔷薇花的场景
她当时刚嫁进来几日，对昭珩信不过
总要防着点为好，就没听他的
现在看来，人家也是没什么坏心思的，反倒是自己多心把人想坏了而已
“我那个时候经常梦魇？”
昭珩点了点头，“你那时经常说梦话，有一次半夜起来大喊大叫，我喊你也喊不醒。”
云喜低了低头，她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
母亲，香兰都同她讲过，香兰还和她说她说梦话的时候张牙舞爪，十分吓人，是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我说梦话的时候，会很吓人吗？”
这么想着，她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昭珩继续捏捏她的手，神色如常道
“不会。”
他又补充道
“很可爱。”
怎么可能会可爱。她在心里腹诽着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话？”
他又摇摇头，“梦里的话，怎么能听的清楚。”
默了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过有一次我听到你喊了个名字，倒是吐字清楚不含糊。”
云喜心思一动，忙抬头笑着问他，“谁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牧。”
云喜的笑僵在脸上，随即如云一般四散开来，轻描淡写道
“哦，是儿时的玩伴。”
昭珩突然觉得有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个玩伴是男孩女孩？”
话里话外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李牧，听名字也知道是男是女了
不料
“女孩子，”云喜只能解释道，“她父母总想要个儿子，一直不如愿，便只能给她起了个男孩名字，当男孩来养了。我们儿时做游戏在一起玩耍过几次，后来我们云府搬家，就再没联系了。”
“哦。”昭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仍是低头细细摆弄她的手，似乎她手上的每个毛孔都不能放过
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葱白似的指尖还泛着微红
就这样，昭珩给她洗了手又给她洗了脚，临睡前还为她绾了头发
虽然比起香兰的差了许多，但也能看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他今晚做的，全是香兰平日里干的活
云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单纯帮她洗手洗脚，还是另有其意，云喜不得而知
可香兰犯了大错，差点害了他的命，一切都是香兰咎由自取
所以躺下后她问他香兰的事，他还是和先前一样的说法
“你随意，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倒是让云喜一时羞愧，她知道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她以为今晚上昭珩做这些事情是在暗搓搓地告诉她，没有香兰一样能行，日子照样过，他可以替代香兰
漆黑的夜里，云喜得到这句话后，沉默了许久
直到昭珩再次问她
“怎么不说话？”
她拿捏了一会儿，微微侧身对着昭珩，终于开口
“香兰刚刚同我说了一件事，我想这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
她说你去西北的那天早上，她偶然间听见我们两个的对话，知道你的必经之路，便去和云柔告了密，云柔又告诉了太子。所以。”
又是一阵很久的沉默，云喜压着嗓子道
“太子才会在你必经之路截杀。”
昭珩俯身过来，触碰到她眼角的热泪时愣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没事儿的。”
又开玩笑道，“我命大呀，谁都伤不了我的。”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床上的人儿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噗簌簌往耳朵边落，昭珩刚替她擦了就又冒出来了
昭珩难得一见地慌了神，把她揽在怀里不住地安慰
她哭着道
“原来是我，是我差点害了你的命。”
“不是的，”昭珩吻了吻她额头，低声安慰道，“不是的，喜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云喜哑着嗓子，身子因为哭泣不住地抖动，“香兰是我的丫鬟，还有那天早上是我问你的，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问你走哪里，她不会听到，太子也不会知道的。”
昭珩给她擦掉眼泪，“没事儿，喜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就在你面前吗。
不哭了，乖。”
云喜眼泪还没止住，就听见他又说
“其实不完全是香兰的原因，你想想，我早上走的时候与你说的，没过几天后我便遇刺，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太子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高手？”
云喜骤然间不哭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昭珩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