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嫌疑这就洗清了？”同楼层其他寝室的今天都看到警方登门调查的情况了，自然也知道贺子杰被暂时扣下的事，现在看到他回来了，纷纷借关心之名打听第一手的八卦。
贺子杰干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至于和案件相关的细节，他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等到看热闹的人散去，只剩下自家寝室的人之后，贺子杰才小声说：“放我走的那个警察大哥说，顾视闲死的时间跟我说的时间对不上……”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
所谓的时间对不上，是指死得早了，还是死得晚了？
陈波搓了搓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诚心给贺子杰一个建议：“离校区两站路有个庙，你回头干脆去那边拜一下吧！”
“我回来的路上也在想要找个菩萨拜一下……诶，你怎么对附近有庙都这么清楚？”
面对室友的问题，陈波只是苦笑了一下：“习惯到一个地方先把这些东西摸清楚了。”
听起来也是有故事的人，可惜此时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打听。
另一边，负责调查这次凶案的刑警也很头疼。
他们最怀疑的犯罪嫌疑人才两天就被找到了，这本来该是件好事，但嫌疑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亡也就算了，法医尸检得出的结论还很让人匪夷所思——那个被今天报案的大学生称为“顾视闲”的女人，其死亡时间居然无法确定。
“你说的无法确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确实没有生命体征，但是身体也没有任何腐烂的现象。这和我掌握的知识系统完全对不上，我解剖的时候甚至有种自己是在切开一个活人的感觉。我很难给你形容，但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法医满脸愁苦，“不管你什么时候去看，她都像刚咽气一样，我觉得甚至不需要把她放进冷柜里面保存。”
刑警捏着自己的记事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记：“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胡话吗？”
“这事很邪门。”法医摇头叹息，“我没法用科学的方式解释目前的发现，而且我有种感觉，这案子恐怕要变悬案。”
这话仿佛成了一种预言，当晚，存放在停尸房里的女尸神秘失踪了，而当晚的监控好像受到什么外在因素的影响，什么也没有录下来。
不知道外界的风雨，槐舟大学的学生们很快迎来了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殷岚和卢扬帆都是住在本地的，周末自然是要申请外宿回家看看。而外地来的陈波、贺子杰一听他俩要外宿立刻不淡定了，纷纷表示能不能让他们也跟着。
“我们寝室属你俩胆最大，你们走了，剩我和陈波，等你们回来说不定就看到两个被吓死的人。”贺子杰堵在寝室门口，把怂说得理直气壮。
陈波虽然没像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不反驳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了。
跟其他人共处一室五天，对于殷岚来说已经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了，周末如果还要继续跟室友们一起度过，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心平气和。
但这时候跟已经吓破胆的贺子杰讲理是没用的，所以殷岚含蓄道：“我家不太方便招待客人。”
“我不介意的！你家住哪啊？周末吃喝玩乐的费用我全包了，行不行？”贺子杰拿着新买的手机，已经调出了导航界面。
殷岚：“泉河公寓。”
贺子杰埋头搜索了两分钟，变脸如翻书地转向卢扬帆：“扬帆，你房间够挤三个人吗？”
知道对方八成看到和泉河公寓有关的灵异传说，被当场吓退了，殷岚淡定地背起自己的行李回家。他等校内巴士时，一只白鹭停在站牌上，朝他低下头道：“这两天我都在这破地方保护你了，没有住在公寓里面，不能算时间。”
人类世界的租期可不是你这么算的……
感觉这么说可能会当场被对方啄破头，殷岚只能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云淞这还不满意，非要他亲口说出这两天的时间不算。
“为什么？”
“你没学过什么叫‘一诺千金’吗？语言是有力量的，说出来的才算成立。”云淞一本正经道。
“那我还学过‘言而无信’呢，你们对人类的承诺这么有信心的吗？”殷岚忍不住吐槽。
白鹭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用翅膀扇了殷岚的头一下，催促道：“少啰嗦，你讲不讲？不讲的话我就走了，之后也不会再跟你回这边，这破事我不管了。”
他翅膀足有半米多长，打起人来即使收敛了力道还是很痛。
殷岚抱着头，眼看巴士快进站了，不想继续为这事耽搁，赶紧说：“别闹，不算不算，只要你外出帮我的时间都不算在入住时间里，可以了吧？我要上车了。”
白鹭这才恢复优雅的模样。
殷岚上车时甚至听到了其他等车的同学的低笑声——他们当然没听到刚才殷岚和云淞之间的低语，但大鸟打人这种事本身就很新鲜，反正挨打的不是自己，大家都看得很开心，还有人悄悄录下来准备传到视频网站上。
殷岚只能拼命低下头，借着车上其他乘客的身影挡住自己的脸。
直到他搭乘的校内巴士开走了，站牌上的白鹭才拍拍翅膀，警告地看一眼不远处的草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