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踏在草地上没有多少声响,琴酒收起匕首,不紧不慢地走到松江时雨面前。
金发青年穿着灰色的短袖制服,被雨淋湿的刘海胡乱地搭在脸上,嘴里不知为何叼着个沾着土的白蘑菇,那双蓝眸在雨幕中看着格外澄澈。
松江时雨傻不愣登地看着走近的他,完全没有躲避或者询问的打算。
琴酒的脚步顿了顿,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怎么看着这么傻……
他直接伸出手,将松江时雨嘴里叼着的蘑菇揪了下来。
“你干嘛!”松江时雨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对上那幽绿的眼眸旋即松开,讪讪道,“你吃,你吃。”
琴酒深呼吸:“这蘑菇有毒。”
松江时雨:“……”
“哦。”顿了一下,玩家没事人的模样道,“我只是叼着玩。”
琴酒低头看着缺了个口的蘑菇,抬手直接掐住了松江时雨的脸颊:“张嘴!”
松江时雨被捏住了命运的腮帮子,顿时说话都含糊了:“你想干嘛!”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腹摩挲着青年手感极好的脸颊,然后手上用力,直直把松江时雨的嘴捏成了个“O”型。
紧接着,他抬起刚刚还拿匕首的那只手,一副想要伸进去检查的模样——
“窝没次!真没次!”
松江时雨头皮都快炸了。
不是说这个地方的人都比较矜持有距离感吗?这谁啊上来就动手动脚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玩家连忙伸两只手去掰琴酒的大拇指。
琴酒额上的青筋难得跳了跳,许久没体验的血压飙升感再次卷上心头:“你最好没吃!”
那些重生回来的蠢货条子到底在干什么?人都看不好?
松江时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没吃进去,他心虚地转了转眼珠,连忙道:“你应该不是警校的人吧?你哪里来的,叫什么?”
“黑泽阵。”银发男人凉薄的音色带着些沙哑,他眸光微暗,“叫我黑泽阵就好。”
他又问:“你是警校生?”
“对,过来野外训练的。”松江时雨自我介绍了一下,还没想明白后续要怎么发展,就见面前这男人理直气壮地朝他伸出手——
“有消炎药和绷带吗?给我。”
松江时雨:“??!”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骗局?零元购?
玩家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没有!”
琴酒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道:“你什么东西都不带野外求生什么?”
松江时雨震撼了,他跟系统道:“我靠,这什么人啊这么理直气壮!”
系统:“……你说的,要特殊化,要百花齐放,这不是给你送个霸总过来了?”
松江时雨:“哪里有问我要绷带的霸总!”
话是这么说,刚刚被这人掐住脸颊,松江时雨还是感受到了他手指不正常的冰凉。
玩家思忖片刻,突然蹲下身,拽住了琴酒的风衣,整个人往他身后探。
在松江时雨没察觉的那面,琴酒的手骤然收紧,与陌生气息近距离接触险些让他条件反射朝着青年就是一手刃。
“哎,黑泽君,你该不是受伤了吧?”金毛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你无伤战野狼呢。”
琴酒垂眸下望,松江时雨的头发随着他本人的动作荡到了胸前,露出了一截不设防的白皙脖颈。
‘不着急。’他藏住眼中的暗芒,漫不经心地想,‘还有时间。’
那些当了教官的条子没那么快找上门来,而赤羽昴——他不觉得对方会直接暴露他的身份。
要么就联合赤羽昴先把人带走,要么……
琴酒想到过去金发青年对他的意味不明,在看看此刻不设防的姿态,挑了挑眉。
松江时雨凑到琴酒腰后,鼻尖果真嗅到了丝丝血腥味。
见琴酒没动静,就再凑近一些。
还是没动静?
感觉这样不够干脆,松江时雨干脆掀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后腰侧的伤口被水泡的隐隐有些发白,看起来格外狰狞。
松江时雨忍不住抽了口气,问系统:“他该不会也是个玩家吧?这都能忍?”
系统从一惊一乍到平静无波仅仅花了几秒钟。
或者说,他看到松江时雨直接贴到琴酒面前,后者还无动于衷时,就觉得这个世界怕是也坏了。
它有气无力地道:“亲亲,不要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靠开挂。”
不过,它似乎还没跟松江时雨提过,这实际上不是个校园游戏来着……
琴酒就一直垂着眸,看松江时雨看似偷偷摸摸实则光明正大的动作。
青年此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稍一呼吸,炽热的鼻息就径直落到了他的腰上的皮肤,在伤口上汇聚成痒疼交织的奇异触觉。
看到他的伤口还倒吸一口气,顿时贴得更紧了。
琴酒放在另一边的手不经意攥起,他深呼吸:“你看够了没?”
“哦哦!”松江时雨抬起头,感慨道,“我的急救箱放山洞里了,现在去拿一下吧——兄弟平时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