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麻烦事。臣子们心中清楚，裴頠现在被困，荆州来救他了，结果会决定洛京的存亡。有人开始给司马遹写信表忠心，也有人眼光更好，直接写信去荆州求取官职，洛京城表面上死寂，实则暗潮涌
动。
……
司马遹在荆州军营夜宿，第二天早早起来，见过“姑姑”襄城公主，又找到石凡临时读书的地方。不是房屋，甚至不是营帐，而是山坡一块大青石之上。
身旁没有别人，表情木讷的韩虎抱着巨剑打瞌睡，另外有十几名军卒在远处哨探。司马遹走到他跟前，石凡才抬起头来，缓缓放下书，伸手请道：“殿下，来坐！”
没别的地方，大青石上招待。司马遹倒也不讲究，挨着石凡坐下。
山风轻轻吹起，在这个季节略微带着寒意，又是一年冬天快要到临，时间过得好快。司马遹更有感叹，石凡的境遇变化，不管几多艰辛，至少是越来越好。他司马遹却从太子变为阶下囚，然后还“被死亡”，今天又卷土重来，未来尚不可知。
“浩然，读的什么书？”
石凡举起来给他看，“三科状元干令升的《搜神记》，里面都是些鬼故事，很有趣的，送你一本？”
司马遹感觉身边冷风吹过，心想你好歹是雄霸一方的大将军，可能是当今天下实际权势最大的人，一大清早跑到山上，孤坐青石上专注的读书，怎么也要读一些治国方面的，或者是经史子集也好，你居然看一本鬼打架的闲书，与整体格调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石凡看出了他的鄙夷，笑道：“所谓开卷有益，读书这种事情，只要是此刻能够精心细读的，都是好书，无所谓妖怪鬼神，还是为国为民。”
这是石凡读书的观念，无论什么书，无论谁写的，无论写什么，能够读的下去，能够让自己有趣，或者有用，那都是值得去做的。
司马遹住了一晚，大清早又赶过来，肯定不是来谈论读书的。石凡不提，意思是你应该主动询问。两人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曾因事起了纠葛，今天能并排坐在一起
，这缘分也是没谁了。
司马遹问：“浩然，当日金谷相会，你可曾想到，我们二十四人之中，竟会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
二十四友？石凡笑了笑，那个小团体更多是出于利益，并非单纯的友情。四年多过去后，已经死了两个，贾谧及他的舅父郭彰，他俩在贾后执政时风光无限，死的时候也与石凡颇有关联。其余的人物里，不少人参与这场争斗，司马遹与司马颖是双方的主将，司马遹这边还有王敦、王澄、王导、谢鲲，司马颖则依赖卢志，而石凡的阵营里有卫玠、王卓、石超、祖逖、陆机、陆云等，而唯一的女子卫烁是石凡的夫人。
这样一数便有趣了，健在的二十二人，除了三方阵营站好队的，还有暂时被关押的裴頠，在雍州做郡太守的欧阳建，以及围绕着刘琨的崔基、温??，再有暂时赋闲在家的吴郡人顾荣。
所谓金谷二十四友，并非全是朋友，在一起时便经常争吵排挤，只因某个时间段谁的权势大，而形成相对固定的小团体，先是皇太子司马遹，然后是贾后的外甥贾谧，如今是分成四派，大家围绕着司马遹、司马颖、石凡、刘琨各自征伐。完全可以说，当时的二十四友虽然关系不够铁，却个个都是人中之杰，今天活跃在舞台上的，大多是这二十来号人。
说来感慨，石凡问司马遹，“你要是做了皇帝，会怎么做？”
司马遹答：“我做了皇帝，会让令尊安心做荆王，你安心做世子，荆州尽拥淮南之地，如何？”
石凡却道：“不好！”
司马遹一愣，“我昨日给你的信函，你考虑怎么样了？”
石凡道：“已经派张孟孙（张宾）赴京，信函很快会呈给至尊。”
司马遹愣了，惊得跳在一边。
不同意可以再商量，你至于这么快将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