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一放学,沈知宜直接在座位上堵住晏温,他不知道在算什么,草稿纸里密密麻麻都是数式。
“听说二楼新出了咖喱鸡肉。”沈知宜问,“要不要去吃?”
“都可以。”
晏温对食物不挑,好不好吃都咽得下去。
“那你别算了。”沈知宜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我好饿啊,一上午没吃东西了。”
晏温听话的放下笔,把草稿纸往书里一夹:“走吧。”
沈知宜噔噔噔赶着第一个跑到二楼窗口,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阿姨,我要一份咖喱鸡肉,再来个辣子鸡丁。”
“要爆辣的。”
“加两份饭。”
趁着人少,沈知宜特地挑了个视角超好的窗边位置。
晏温端着两份饭过来,把那份铺满咖喱酱的肌肉放到她面前。
“?”沈知宜愤愤抗议,“我想吃辣子鸡丁。”
“不行。”
“为什么?”
晏温把辣子鸡丁放到自己面前,语调散漫:“因为你不能吃辣的。”
不能碰凉水,还不能生气。
那天晏温回去以后怕自己记不住,特地拿了个牛皮纸的本子记了好几页。
沈知宜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不能?”
“······”
晏温拿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呼吸乱了节奏,耳垂慢慢染成粉红色。
“因为······特殊时期。”
哪怕是最后一天也不行。
沈知宜微仰着脸听他说话,闻言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她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肩膀小幅度起伏,嘴角掀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两颗冒尖的小虎牙。
沈知宜往前一凑,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不能吃的?”
晏温脑袋瞬间短路。
她直接给晏温问的不会说话了。
他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好像这问题对他来说无关轻重,不过是数学练习册上最不起眼的一套填空题。
沈知宜却敏锐的捕捉到他耳朵“腾”的一下染成血红。
看着都能感觉到在发烫。
她承认调`戏晏温是一件能够疯狂激起人心底掩埋已久的邪恶感的事。
尤其搭配上他一本正经到系上白衬衫上面第一颗纽扣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刺激。
好半天晏温开口,带着不对劲的暗哑:“生物书上第三单元第29页知识分享倒数第二行写的。”
沈知宜:“······”
好。
你牛逼。
晏温晚上放学后照旧到商场里卸货。
最近的货来的勤,这一趟车里没有什么大件,故而今天的工资结的也没有多少。
张恒点了根烟,从烟盒里倒出来一根放到晏温面前。
晏温摆摆手,没接。
有些东西一旦碰了就回不了头,他现在还没有承受三四天一盒烟的能力。
张恒也没强求,收起烟盒揣进口袋里。
有时候卸货卸得早,晏温也不着急回家,就跟张恒靠在小路尽头的红砖水泥墙上聊天。
“最近怎么样,账进的多吗?”张恒吐了口烟圈问。
“这个月的够还。”
“剩的不多了吧。”
晏温没隐瞒:“嗯。”
“哥这有个大活,你接不接。”
张恒知道晏温家里那档子上不了台面的破事,一场他妈永远好不了的病愣是生生压垮了两个家庭,他一个人不容易,所以这帮人有什么挣钱的路子都第一个想到他。
能帮一点是一点。
晏温裹紧外套:“我卖艺不卖身。”
“······”
“臭小子。”张恒差点被烟呛到,“说他妈什么呢。”
晏温漫不经心的扯扯嘴角,问他:“什么活。”
“给人端盘子的。”
“我包洗碗一天五十。”
“去,他妈的没个正形。”张恒掐了烟,认真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端盘子,下周末有大老板办聚会,端一晚上比你贵两个零。”
五千,下个月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人老板说了,盘子端的稳不稳另说,就得要个高,长得好的,往哪一杵得让人看得舒服。”张恒问,“你去不,给你留个名。”
晏温冷笑:“傻逼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