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回来的后遗症,沈知宜这两天愈发贪睡。
吃早饭时就半梦半醒,粥还没喝两口,又困得钻进车里直接倒在后座上。
沈知宜对司机晃晃小手,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走。”
司机为难的看了眼大宅,又回头看了看一秒进入深度睡眠的沈知宜。他不好打听,却也多少知道沈家小姐和那位后妈关系并不融洽,连带着那位方小姐也······
算了,到底后面这个才是亲生的。
司机不再纠结,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尾气带着些油味消散在空气里,露出后面拎着包被吹了一脸的方曼。
十年前的宜兴市贫富差距明显,丝毫没有后来一夜崛起的繁华影子。
司机把迈巴赫大摇大摆的停在校门口。
这个年代家里有豪车的屈指可数,敢这么高调行事的更是寥寥无几。
路过的同学三三两两,这辆车瞬间成为话题焦点,有几个胆大的同学甚至站在车后好奇打探,卯足了劲要看清楚车里的究竟是谁。
沈知宜看着校园内人头攒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行为在此时是有多高调,她从另一处打开车门下车,心里盘算着以后还是要坐公交车来学校。
迈巴赫扬长而去,更衬得沈知宜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还没走几步,她一转头就在树荫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晨的校园生机盎然,道路两侧栽的杨树郁郁葱葱,晏温散漫的靠在树前,身上的白衬衫映出树叶的光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似乎每一次在沈知宜身处尴尬或不知所措的情形时,晏温都会始料不及却又十分准时的出现。
就好像他身上装着时刻都能360度扫描的雷达,一检测到沈知宜附近的磁场失衡,就能变身红内·裤外穿的超人三秒之内出现在他身边。
沈知宜在晏温五步之外停下,把新买的书包往肩膀上一放,小手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他。
红内·裤外穿······
再配上蓝色的紧身打底裤······
晏温十分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怀好意,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果然,下一秒他听到沈知宜幽幽问道:“你有红内裤吗?”
“?”
“或者蓝色打底裤。”
晏温咬牙说:“没有。”
沈知宜“啊”了一声,一张小脸写满了可惜:“那你就少了个buff加成啊。”
那时候手机游戏并不流行,晏温自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她半个肩膀被书包压的倾斜,他抬抬手,示意把书包给他。
小姑娘也没客气,朝他走近几步再一倾身,书包顺势落进他手里。
晏温轻轻松松一只手拎着,无奈的看了眼沈知宜,也不知道她到底吃过饭没有,这么轻的东西也能被压得走不了路。
自从昨天沈知宜当众教训了在背后议论的眼镜男后,她再和晏温同频出现在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敢过多侧目。
只是讨论的话题从“沈知宜和晏温居然是朋友”演变成“沈知宜家底究竟有多深藏不露”。
从校门口到教学楼,沈知宜已经听了不下五遍这样的声音。
“这问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晏温看着她清澈干净的杏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好像就应该永远被人捧在手心里,永远就这样无忧无虑,所有是是非非的问题都不该与这样干净纯洁的她参杂。
“不用内疚。”晏温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沈知宜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多想,好半天后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真诚的说:“晏温,你以后拥有的会比我多。”
晏温只当她是玩笑话,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借你吉言。”
看出来他不相信,沈知宜急忙追上他:“我说真的,你以后真的只手遮天。”
只手遮天?
晏温扯了扯嘴角,小孩电视剧看多了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能过一天就算一天的,哪里有什么以后。
“你别不信。”沈知宜竖起大拇指,“你以后在宜兴市是这个。”
晏温吹蜡烛似的朝她大拇指吹了口气,满不在乎的说:“谢谢,我的愿望是明天一天三顿都有饭吃。”
“······”
沈知宜上一世与晏温在学校并没有什么交集,两人最多算是共同呼吸了同一阵空气的不同个体。
唯一让她有印象的,是每次周末和小姐妹在酒吧约局后身穿藏蓝色工服敛着眼眸打扫酒瓶的服务生晏温。
两个人说好听点叫同学,说实在点,就是个连叫名字都得想半天的陌生人。
沈知宜不知道晏温此时经历着什么,能让他与十年后在声色犬马中意气风发的矜贵少年完全是两个模样。
这会儿还没到上课时间,晏温到教室后匆匆放下东西就出了门。
一旁的时冉熟练的从前面潘明的桌子上抽出一本练习册,用嘴咬开笔盖,含糊不清的说:“小胖,借我抄抄,一会还你。”
潘明想藏没藏住,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