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去电话亭给沈玉荣打了电话。
沈玉荣当即派了个司机过去。
沈知宜把她和时冉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后备箱,让司机带着时冉先过去。
时冉问:“那你干嘛去呀?”
“我去帮晏温一起搬过去。”
“哎,回来。”时冉一把拉回来她,“你招惹他干嘛去呀?那人脾气怪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
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东西那么多,我怕他一个人拿不了。”
“那你让他上车,咱们把他一块带过去不就好了。”
沈知宜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突然莽撞的冲到人家面前说“我有车,你要不嫌坐的腰疼就跟我走吧”,大概率会被晏温当作一个有钱但脑子不太聪明的傻子。
况且晏温心思敏感,贸贸然用施舍的方式支援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对面的傻子按着摩擦。
退一万步讲,就算晏温真的为现实低头,也会在下车的同时把车费付给她。
就像上一世的晏温,从黑暗里爬出来,却不曾亏欠任何人。
“放心吧冉冉,晏温不是坏人。”
见她这样坚持,时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叮嘱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沈知宜一路小跑回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吊扇依旧勤奋的工作着,吹起地上的试卷到处乱飞,满屋里只剩下热闹后的一片狼藉。
啊
还是来晚了。
沈知宜吸吸鼻子,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下去,看见墙边的易拉罐一脚踢了出去。
什么呀。
走这么快干嘛。
似乎是不解气,沈知宜把易拉罐捡回来,再一脚踢出去。
又嫌它滚得太远,她蹦跶着把易拉罐踩瘪了半截,再一脚踢了出去。
易拉罐只滚出去了半米远。
沈知宜显然心情大好,又颠颠的跑过去捡了回来,这次她摩拳擦掌,单手叉腰,伸出食指对着掉了层墙皮的天花板。
“请!赐予我力量吧!”
沈知宜自带回音:“予我力量吧!”
“我力量吧!”
“量吧!”
晏温正在门口纠结要不要进去打断她的施法,就看到一个半身残疾的易拉罐哼哧哼哧的滚到他脚边停下。
他甚至看到了易拉罐被过度折磨而流出惨痛的眼泪。
哦不对,
那是可乐汁。
“yes! 完美进球!”
沈知宜一边给自己庆祝,一边尝试高难度单腿跳出来捡易拉罐。
就在她一只脚跳出教室门口准备弯腰时,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一双白色帆布鞋。
主人应该很爱惜它,擦的一尘不染。
—— 一个爱干净的洁癖。
是沈知宜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顺着向上看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此时正保持着单腿站立,两双手费劲往前伸的扭曲姿势。
唔。
好长的腿。
里面的腿型应该也很优渥吧······不然怎么能把校服穿出一种西装裤的感觉。
居然还有太平洋宽肩。
那按照这个比例来看的话,腰窝应该会很明显吧······
锁骨突出,脖颈修长。
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明显的喉结了,精致立体,中间还冒着小尖。
所以到底要长的多么鹤立鸡群才配得上这一套惊为天人的配置。
下颌线宛若刀削般锋利,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沈知宜费劲的扭着脖子看向洁癖男的脸。
“!!!”
“晏温?”
沈知宜不可思议的叫出声,惯性的作用下,单条腿支撑不住重心,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摔去。
晏温下意识伸手把她拽向自己。
没想到这小姑娘丝毫不客气,接着他的力顺势改为高难度的侧翻。
晏温避无可避,只得认命的伸手接住。
软绵绵的身体不出意外的掉进怀里,随即扑面而来一股槐花的香味。
像是巷尾那颗槐树在微风徐徐时飘来的阵香,在这个粘腻腻的夏天总会让人格外清爽。
晏温之前看过一篇报道,每个人都能分泌一种激素,形成自己独特的生理气味,通常叫做体香,专业称做信息素或外激素。
在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上,来自瑞典卡罗琳斯卡大学医院的研究小组,通过实验证实了人的体味之中确实存在吸引爱人的荷尔蒙,它会直接引起人类大脑的反应,产生xing冲动。
爱人······
晏温缓缓低头,就看见沈知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温顺的看着他。
明明已经靠在他怀里了,却还是傻傻的保持着单条腿站立的姿势。
好呆。
才不会是他爱人。
下一秒晏温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
沈知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放下另一条腿,东倒西歪了两下才堪堪没有摔倒。
夏日吹来难得的微风,阳光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