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清伯府的八卦事件孟娴也有所耳闻,平时也只当闲暇时消遣的笑话听,从未放在心上,不曾想最后看热闹看到自家身上了。
“嗯,既然你三表哥拒绝了她,还不顾其脸面将人骂哭,可见是对那文姑娘完全无意,我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孟娴不会因为这等捕风捉影之事就去试探自己的夫君,感情很脆弱,往往经不起试探,越是亲近之人的试探就越诛心,如今的生活她格外满意,她不想因此破坏。
夫君贴心又粘人,婆母疼惜,妯娌和睦,她很满足了。
徐姝闻言向孟娴竖起了大拇指,面露欣赏之色,笑道:“表嫂你可大度,三表哥能娶到你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真是便宜他了。”
“我能嫁给夫君亦是幸事。”孟娴笑着回答,随即眼神扫过屏风另一边的男席方向,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徐姝性子爽直,与孟娴越聊越投缘,二人只相差一岁,一顿饭下来已然成为好姐妹,“食不言寝不语”礼节也通通被抛诸脑后。
寿宴散去,靖国公府一大家子将要离去,徐姝依依不舍搂住孟娴的手臂撒娇黏糊,期待地问道:“三表嫂,你得空能不能来府上陪我,我我近期在家中备嫁,哪也不能去,都快闷傻了。”
“也不用天天来,你得空便来走走,与我聊聊天就好,可不可以?”
“好!”孟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长这么大才交到第一个朋友,哪能不珍惜?
得到肯定答复,徐姝也终于舍得松开孟娴的手臂,笑得合不拢嘴,却不曾想,她一转头对上孙筠不善的眼神,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就无奈笑了笑,故意做个鬼脸挑衅孙筠,如愿见到孙筠越发黑沉的脸色。
回府的马车上,孙筠一身不吭,先是哀怨地望着孟娴,希望媳妇能意会到他的不高兴,来哄一哄他,最终落了空,媳妇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在马车外的景象。
他心中感觉挫败不已,稍加思索后,脑海中灵光一闪,小计上心头。
“阿娴。”
他轻唤孟娴一声,随后蜷缩起高大的身躯别别扭扭将头倚靠在孟娴瘦弱的肩上。
“嗯?怎么了?”孟娴并未多想,只以为他是累了,“若是累了你就倚着马车壁眯一会儿,到家我再喊你。”
“你换个姿势,不然蜷缩身体时间一长,就会浑身发僵发酸,甚至四肢发麻,难受得紧。”
“哦。”孙筠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换姿势,依旧这么别扭地倚靠在孟娴肩上。
孟娴无奈,侧头看了看孙筠发顶,也就由着他去了,毕竟成亲半年,她就是这么被孙筠黏糊了半年,早已养成了习惯,“到时候不舒服你可别跟我抱怨。”
“阿娴,你变了。”
孙筠轻哼一声,嘀嘀咕咕两句却没有得到回应,就知自己的小算计失败了,阿娴当真是越来越了解他了,这让他心中欣喜,也有些挫败。
老话常说,热恋中的姑娘做事没脑子,而他家阿娴脑子这般好用,能理智应对各种事情,想来并没有为情所困,而且阿娴与表妹聊到绯闻对象文三姑娘时也没有任何吃醋表现,这让孙筠很郁闷。
所以,他家阿娴根本就不爱他?
想到这里,孙筠猛地摇了摇头,立马在心中否认。
他家阿娴说能嫁给他乃是今生幸事,对他绝对的信任,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样才叫爱呢?
孙筠思来想去,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自明远侯老夫人的寿宴之后,孟娴发现孙筠越来越黏人了,一日回家两次,宁愿不午歇,也要回家跟她一起吃饭。
特别是夜深人静之时,更是难缠得很,几日下来孟娴深感疲惫,见到他都有些害怕,终是忍不住在饭桌上斟酌言辞,暗戳戳探问。
“夫君若是不想吃官署食堂饭食,那我便命人给你送去,何必每日这般跑来跑去,累得慌,这样下来身体还能吃得消吗?”
孟娴的本意是希望从关心的角度进入,旁敲侧击能让孙筠意识到这么做不妥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离不开夫,妻管严可不好听。
她想得妥帖,偏偏孙筠脑回路清奇,完全没听出其间蕴含的真正意思。
“不累啊!官署离咱们家也就两刻钟时间,来回半个时辰,那我还有半个时辰可以陪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突然冲孟娴眨眨眼睛,“阿娴,我身体行不行你应该清楚的。”
这话说出口,竟让孟娴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顿时震惊地瞪大双眼,没来得及咽下口中的汤水,当即呛声咳嗽起来。
丫鬟们闻言不由跟着脸红,纷纷低下头,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咳咳……咳咳咳……”
“慢着点,我又不跟你抢。”孙筠一边嘟囔一边凑到孟娴身边,轻拍她的后背,见缓和得差不多了,赶忙递上茶水,关切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孟娴点点头,柳眉轻蹙,或许是咳嗽得太猛,喉咙有些刺痛感。
“好多了。”声音也变得沙哑。
“声音都变了,恐怕伤到喉咙了。”孙筠开始自责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请大夫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