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行在病房里。
私立医院的vip病房装修得不错,六十多平米的屋子被划分出来厨房和卫生间,南景行床旁边是两排沙发,内侧有个小小的茶几,他对面墙上挂着电视机,像是个会客厅。
南景行坐在床上,身后靠着个软垫,就垫在腰那处,坐着的时候比较节省力气。
他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点滴,透明胶管连接的那头有包液体药,不知里面是什么,只能看到一个x符号。
那些透明的液体顺着胶管低落下来,继续顺着管道滑下去,再由针头进入血管中。
南景行垂眸看着,还挺惊奇。
星际时代这种治疗方式已经成为了历史,只有在博物馆中才能看到实物,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能亲身体验一回。
南景行没忍住用另一只手触上开关,指腹按压在滚珠上,完全推至最顶端后又尽数推到下面,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的液体的流速。
叶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床上的人右手苍白,手背上吊针处一截红色液体倒灌在细细的胶管中,触目惊心的红。
回血了!
他几步走到南景行面前检查:“你手怎么回事?难不难受?”声音裹挟着凉意,面容冷峻,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语气。
南景行一瞥,发现自己手背上情况,左手拇指将开关重新打开,药物留下来将血液输入进去,一截红色在两人眼前消失,他抬头对叶镜执笑了一下:“不难受,没事了。”
面前的人神情平静,还是带着清隽的意味,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有种不染纤尘的气质。
叶镜薄唇稍抿,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
他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方才语气有些重。”
那些鲜红的色彩照在手上,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旋在手上似乎一点点的蚕食着生命。
他太紧张了,惊弓之鸟,身边的人什么都没做已近让他难安了。
南景行笑一笑:“没关系。”
他面容上带着一种波澜不惊的笑意,自有安然感。
叶镜没说话。
他俯身将开关调小一些,解释说:“这种药流得太快了就会有痛感。”
南景行点了点头,他用手掌遮住打了个哈欠,眼中霎时就蒙上了一层水意,眸中清润。
叶镜的目光落在南景行的脸上,他皮肤很白,常人眼睛是介于褐色与黑色之间,而他瞳孔却是琥珀色,眼白部分留白较少,却有种黑白分明的清润感。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笑的时候带着微醺,不笑的时候又有一种散漫的清介。
叶镜轻声开口:“累了就躺下睡会,我在这看着,没药我就去叫护士。”
南景行摇了摇头:“我不累。”他笑说:“好像已经睡了很久,我只是有些”他微微蹙眉,思考着自己现在的感觉:“无聊。”
是很闲的状态,却又不是闲适的状态,只是无聊。
叶镜心提了起来,他道:“你的手机进水了,我让人去修,新的还得等等。”
手机进水换一个便是,只是以前的手机内存储了大量信息,他让人把旧的修好再把那些资料导入新的里面,这就需要一些时间。
叶镜垂眸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让他买个平板送来。对方显示收到之后他起身打开电视问南景行:“先看会电视好不好?”
南景行自然应下,一时之间,房中只有电视的声音。
屏幕上正是新闻,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台的,翻滚的海浪触在礁石上,一艘游轮在海面上渐行渐远。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近处礁石呈现出黑色,海面上似乎有雾升起,整个画面色彩沉郁冷静,伴着背景音给人一种悲悯的情感。
南景行看到左下角出现了一盏白色蜡烛,暖融融的烛光刺破了画面,一个短促的音传来正要开口,画面一转,主角着红衣,龙凤花烛燃烧,红鸾帐合上。
从实时要闻直接跳到古装剧,屏幕下一瞬就能上演洞房花烛了。
南景行:
他视线落在身边男人身上,对方手上不知何时拿着遥控器,指尖触在上面摁着调台键。
叶镜抬眸,他眉骨至鼻梁处被一条险峻的光线分隔成两部分,深邃的眸子隐在暗处,像是蛰伏着的什么似的。
他开口说:“我想找个电影看看。”
手指又是一按,屏幕跳转,像是在搜寻一个电影频道。
南景行不在意这些,便也由着他。
电视上的光亮反射在叶景的面容上,他黑眸沉沉如霜,瞳孔中映照着电视屏幕,仿佛真的在认真地观看某个电影。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药瓶中的液体也缓缓下降,直到最后一滴流入胶管中,护士进来收了拔了针头。
手上是留置针,现在封起来贴住,等着下次再用。
叶镜开口:“现在要去做个检查。”
昨天晚上来的,挂了一夜点滴,现在要去做检查了。
南景行闻言点了点头,从床上下来。
他自己觉得自己没事,身上也没有丝毫外伤,觉得检查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但叶镜执执意要跟着,南景行便未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