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光还亮着,那些微弱的光照在叶镜执的面容上,左眉峰的断裂之处像是一柄冷光淬炼的弯刀劈过,如同是悬崖深壑,隐隐有种疯狂的意味。
啪——
头顶的吊灯一瞬间亮起,房间在一息之间乍亮,叶镜执忍受了太久的黑暗,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眼睛发疼。
他眯着眼向门口看去,金黄色的大门边,南景行影子长长地拖在地毯上,他垂着双臂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他身后是灯光,面容却处在昏暗处,他看不清南景行的表情。
叶镜执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紧接着,他脸上便扬起了一直带的笑容,唇角勾着开口:“南先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南景行没有说话。
从门口至叶镜执身边,整整十几米的距离,他跨过阴影与光的交界处,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
空气中有仿佛有某种情绪在发酵,细细密密的,只有鞋底与羊毛地毯接触的细微摩擦声传来,像是把一捧新雪踏碎,清晰又刺耳。
在这不断紧缩的空气中,叶镜执唇角淡了下来,他仿佛终于维持不下去这副云淡风轻的面容,又像是一个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赌徒,面上那些强装出来的体面早已溃烂,以前拼命捂着,到了现在腐烂的区域不断扩大,任他手忙脚乱地去隐藏,也掩盖不了腐败的内里。
叶镜执的唇角弧度一寸寸的敛了下来。
南景行平静得厉害,他声音卷着凉意开口:“重新打电话,别做这种事。”
叶镜执垂眸一瞬,睫毛飞快得颤了几下,却没有动作。
南景行伸手拿过抛掷一旁的手机,在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一则号码,手指轻轻一按便回拨了过去。
他执着手机放在叶镜执耳边,这次只吐出一个字:“说!”
叶镜执能瞥见他左耳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血管浮现,漂亮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结婚几个月,这是他们除了交换戒指时候离得最近的一次。
他能清晰地看见南景行脸上细微的毛孔,能闻见他手上乳木果洗手液的味道,能看见他抿在一起的唇与琥珀色瞳孔。
还有清晰入耳的一个字,仿佛再多数一句话都嫌弃。
几秒钟的传讯音里,叶镜执眼睛幽暗深邃。
他眸中似乎闪过什么,各种情绪飞快地掠过,最终却是沉沉似海。
叶镜执抬眼,如墨汁入水,他眸底一点点的浸染上癫狂的笑意,缓缓开口:“我不!”
他看着南景行,第一次不掩饰他所有的恶意:“我就要废了林易的手,叫人一根一根的把他手指掰断,让他成个残废!”
拳头带着破风声袭来,直冲面门,叶镜执不躲不避,只是唇角带笑闭着眼睛。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南景行一拳没砸在他脸上,他卸了力松开手掌,直接转身往出走。
他背影决绝,毫无留恋,就仿佛此生再也不打算见到这个人了。
叶镜执一下子慌了神。
他几乎想都没想地将人从身后环住,声音带上惊慌:“你要去哪里?”
南景行眸底冰冷,伸手去拽他腰间的手臂:“不用你管。”
他也生气,用上力气去拽,叶镜执手臂似铁,牢牢地锢在腰间,两人谁也不让,南景行气急去踢他腿,重心一下子向后倾,两人身形不稳,一同跌倒在地上。
柔软的地毯为两人做了缓冲,南景行又欲起身,身后的人牢牢拉住他,他干脆翻身跨坐在叶镜执腰间,用尽力气去掰他身上的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叶镜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他?!”
叶镜执胸膛剧烈起伏着,两人争执中他右手显露出来,手腕上疤痕刺目,他双臂环住南景行不让他走,某一瞬突然触上自己的疤痕,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抽回手,脸上笑容有些神经质:“你说了要和我弹钢琴,我拿着月亮胸章一直等你,你一次都没来!”
叶镜执面容扭曲,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语气却是阴森:“姓林的凭什么,他占了我的位置!”
他双眼通红,神情阴冷无比:“我就是要让林易手废了,我就要让他弹不了琴,我——”
疼痛袭来,身上先是麻木,再是火辣辣的疼。
挣扎中南景行抽出皮带直接往叶景执身上抽了一下,破空声过后就带着疼痛。
南景行接着这个空挡又压住叶镜执,为了避免对方挣扎他双腿用力固定住对方的腰,双手去按住叶镜执双手,欺身向前开口:“我和你弹!”
他说:“我和你弹琴,你不会我教你!”
耳边的声音伴着灼热气息袭来,叶镜执卸了力气,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没等南景行松一口气,就看着叶镜执突然不动弹只定定地盯着他。
南景行顺着他目光看过,落到两人相贴的地方。
他裤子的某一处正缓缓升起,而身下坐着的某处肌肉也有了反应,正逐渐刷着存在感。
南景行僵住了。
叶镜执缓缓开口:“你in了!”
南景行顿住,只觉得热意往脸上涌。
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