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笔直的柏油马路与街边的行道树一同向远方衍伸去,东边泛起了鱼肚白。
南景行额上出了一些汗水,他闭着眼睛喘-息几瞬后用手抹去。
停下微微平复了心跳之后,他拿出手机找到卫思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打过去。
卫思很快便接通,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南老师,对不起——”
他已经看到了发的帖子,散布谣言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发一些剪辑过的音频,再配上几张照片,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辨别。
巨大的愧疚似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卫思语速飞快地开口:“老师,我现在就发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事情本来就是他引起的。
要不是因为他的表白,南老师也不会遭遇这些。
现在南老师已经被扒了出来,走在校园里都能听到不断讨论的声音。
南景行站在树影下,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仿若没有受到这些影响,只问道:“同学们知道另一人是你吗?”
“有人讨论是谁,但还没有猜到我身上。”
他那天穿着一件短袖,头发也是中规中矩的,身形也不算特别出挑,故而在这大学校园里并不是独一份。
南景行心中微安。
“卫思。”他叫了一声名字,语气便显得认真起来:“你现在好好学习,今天这种事情和我工作上变动有关,你不要感到自责。”
“老师,我——”卫思还想说什么。
南景行第一次打断他的话语:“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影响压到最小,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如此。”
南景行道:“你先好好学习,我也会和院里的老师再联系,如果需要你的话,老师还会再联系你的。”
和卫思通完电话之后他摁灭手机,缓缓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又去给林易通了一次电话,等这一切都做完后,他往家中走去。
叶镜执早餐已经做好,听见门开启响起的金属声后回头看去,发现南景行已经回来了。
他将煎好的鸡蛋端出来,瓷白盘子中盛着两个金灿灿的煎蛋,具是圆鼓鼓的样子,蛋黄是南景行爱吃的流心状,轻轻用筷子一夹,浓稠的蛋黄仿佛就要溢出来。
南景行道了谢之后慢慢地吃着。
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咬上一口之后再小口地咀嚼,不发出声音也没有看手机的习惯,挺直的鼻梁投下一小截阴影,有种认真又细致的感觉。
叶镜执看着,微微坐直了身子,他伸手缓缓地拨弄了一下腕边的袖扣,仿佛不经意间地开口询问:“南先生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南景行抬眸看向他。
叶镜执伸手抵住自己脸颊做了一个嘴角下撇的动作:“你今天一直是这样的。”
南景行到没想到自己神情这么明显,他一向讨厌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特别是工作上这种私人的事情。他冲叶镜执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工作上一些事情罢了,不是很重要。”
澄清事实,抓到主使,再把热度压下去。之后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
左不过也就这些东西,南景行不觉得是件棘手的事。
叶镜执缓缓地应了一声,他触在袖扣上的手指几息都没有动作。
这人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内心有一道清晰的界线。
人在他心里分远近亲疏,谈话交流也因此分得细致,有些话南景行不愿意对他说。
宝石袖扣的棱角带着微微的刺痛感,叶镜行沉默了一会才收回手。
他语气依旧,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就行。”
南景行说了声谢谢。
叶镜执唇角带着淡淡笑容,分不清是自嘲还是其他。
他们两人手上的戒指都闪着瑰丽的色泽。
今天白天南景行没去学校,窝在家里看电影。
等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南景行收到了来自张院长的消息,对方让他八点来学校一趟。
南景行是个守时的人,八点准时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张院长坐在椅子上,面容带着一些疲惫,见他来后抬了抬手:“南老师,坐吧。”
南景行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张院长揉了揉眉心:“知道学校的事情了?”
南景行轻轻颔首:“院长,事情我都知道了。”
张院长只觉得头疼。
她今天得到消息后就一直和学校几位领导商量着如何处理,再然后又开了一次他们学院的会议,到现在也才刚闲着。
她以为这场风波的主要人士现在也应该是焦头烂额,却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她没忍住开口:“南老师,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帖子上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景行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凭空捏造。”他斟酌着语气,缓慢又平静地开口:“我不敢说我多么坦诚或者磊落,但我没有做过会给职业抹黑的事情。
张院长看着看着,然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很恶劣,无论是对老师对学生还是对我们整个学校,不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