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你说你现在是前有举人,后有金大公子的,要不……要不你就放了小嫂子吧,再找个本分的过日子。”
王安为了劝说木致远特意偷了家里的钱买了二两酒,他不是说云婉不好,云婉哪都好,可就是因为太好才引出了这般罗乱。
本致远冷冷的看了王安一眼,沉稳的声音锁住所有的情绪:“你喝多了,家去吧。”
“兄弟,我这是为你好,一说你,一走十三年,好不容易死里脱生的回来,那不就是应该过些安稳日子吗?”
面对王安的推心置腹,木致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想和她过安稳的日子。”
“那你他娘的告诉我,你现在如何安稳?那个举人还好对付一些,那金大公子呢?财大气粗,不夸张的说算是在牛家镇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了,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王安氏真的怕木致远躲过了战场上的真刀真枪,最后却因为红颜死在了别人的暗算下,死里脱生便当懂得活着的不易。
“这天哪是那么好遮的!”木致远轻哼一声,似是不屑。
王安无奈的呵呵一笑说:“你这算不算是无知者无畏?真的是在战场上呆傻了!”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这话以后莫再提起。”
木致远眉头刚一收拢,豁然想起云婉不喜她皱眉,随即马上将眉头苏展。
王安泄气的挥了挥手:“好!不提就不提!往后出了事可别找我,还有,给我拿五文钱!”
木致远眉头一挑,轻哼一声道:“为什么问我要钱?”
“因为我喝酒了!”
王安平日清醒时就有些跳脱,如今这一喝酒木致远就更觉无奈:“你喝酒为什么问我要钱?”
“因为钱是我从家里偷的,我为了劝你才喝的酒,所以这钱你出!”
木致远无奈的抿了抿唇,起身将王安拎了起来,然后一松手在把他仍到地上。
“哎呦,木致远,你要干什么你?”
木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安说:“怎么样?可是清醒了一些?”
“清醒了,清醒了!”王安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生怕木致远再来第二下。
都说夫妻同心,这话放在王安和王安媳妇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王安媳妇和王安虽没商量,却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小嫂子,我该说的都和你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云婉咬着唇瓣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我可以走,可我不放心我爹娘。”
王安媳妇说的对,如今她留下就是木致远的拖累,可无论是马敬文还是金大公子她都不想去选,所以只能离开。
“小嫂子,你爹娘我会帮忙照料的,话该怎么说我也晓得。”
王安媳妇看向云婉的目光也是含着不舍,她让云婉走不单是替木致远考虑,也是觉得云婉虽看着柔软,却是个刚烈的性子,抵抗不过若是从了许能活命,可若不从,那还有命在吗?
“小嫂子,金家行事一项嚣张,虽然咱们换了知县,可想必也会与上一任知县无异,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今天说这番话请小嫂子不要怨我。”
云婉凄美一笑,朱唇轻启:“怎会怪你。”
西落的太阳藏入云间,为云渡上金色的光晕,柔和的光落在木致远一脸笑意的脸上,让云婉有些晃神。
“怎么才回?快吃饭吧。”
云婉先是悲凉的叹了口气,然后挂上盈盈笑意迎客上去。
木致远宠溺的揉了揉云婉的头说:“嫌我回来的晚了?那明天早点回。”
云婉咬了咬下唇强忍住泪意的点了点头,说:“嗯。往后都别太累。”
吃过饭后,云婉便坐在炕上给木致远缝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认真的检查有没有刮坏的地方。
“别弄了,仔细些眼睛,这活哪是一天能做完的?”
木致远夺过云婉手里的衣服,然后又抢走针线放在了一边,最后伸手将云婉抱在怀里。
云婉用头在木致远怀里蹭了蹭说:“我那天问你什么时候会不要我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木致远薄唇一跳,吻了吻云婉的发丝说:“我想与你共白头。”
“我没听够,你再多说几遍!”云婉说完赶紧闭上眼睛阻拦汹涌的泪意。
“我想与你共白头,我想与你共白头,我想……”
木致远果真一遍遍的重复起来,他每重复一遍心里就多一分的柔软。
“我想一夜白头”云婉小声说。
第二天一早,木致远便进山了,云婉生火贴了很多饼子,悲哀的希望木致远能在饼子贴完之前再结良缘,省的挨饿。
云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抹了抹眼泪,然后安慰自己不必伤心,若他能幸福顺遂一切也算值得。
贴好饼子后,云婉不舍的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然后翻出她描花样子时用的笔,缓缓写到:“一别两宽,望君另寻欢喜。”
一个另寻欢喜只是写下心里便是闷疼,她需躲的远远的,看不到才行。
王安媳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看着灶台上放着的整整齐齐的饼子她也是不禁红了眼眶,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