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工作任务很紧。
曲南川说,他准备这几天就去注册工作室,到时候肯定会出新闻,那他爸妈就会知道他的动作。
他是个被迫很“规矩”的人,有时候不知道“规矩”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规矩”而渴望叛逆的是不是自己,还没想明白就决定先反抗,总想多做些准备才好。
许从夏没有来自父母的枷锁,他的父母对他撒手不管,和老幺的父母是完全的两极。早年他看到曲家父母送饭到宿舍还帮打扫卫生,虽说严厉了些,唠叨了些,仍旧觉得很羡慕,时间长了才明白曲南川的窒息。当然,哪怕是在他明白之前,曲南川要做什么他也是会支持的。
支持的代价自然就是加班。
得尽快把主打歌改出来,后面还得拍mv。家庭战争是需要耗费精力的,曲南川希望把自己最好的工作状态保留下来。
两人熬了两天,把歌做了出来,随后就该进录音棚。
以前曲南川都用他公司的录音棚,从去年有了想法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寻找新合作的录音室。这玩意儿不是说找就找,因为涉及未发行歌曲,对设备和人员保密情况都有要求,去年下半年他录过一首ost就遭到了泄密,当时剧组不得不提前六小时全平台上线了那首歌的完整音源,这次曲南川只好重找。
他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经纪人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一个名单,一家家列举优缺点让他选,不过曲南川都不太满意。
许从夏一旁听着,他在国内的人脉约等于零,帮不上忙。曲南川抽空抬头问他:“三哥,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一时半会定不下来,我还得去注册个工作室,录音还得过几天。”
“行,要录音了你再联系我。”许从夏倒也没拒绝,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离开,“正好我也该去洗个澡了。”
没让曲南川送,许从夏自己下了楼。
他几次到这里来,都没肯用曲南川的淋浴间,楼上有卧室也不睡,执着地只睡沙发。
曲南川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又不止一次怀疑过此事同程淮遇有关。
说起程淮遇……曲南川突然一愣。
“你说……”他对着电话说,“录音棚这事儿,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我二哥问问?”
经纪人:“……”
经纪人:“啊?”
·
程淮遇正在家中休假。
他的休假生活非常无趣,睡觉、吃饭、健身,然后在看电视和打游戏之中二选一。今天是电视,听到铃声他懒得起身,背贴着沙发转了半个圈,两条长腿顺势搁到墙上,随后凭手感从茶几上一堆没收拾的餐盒里摸到自己的手机。
“喂。”
“是我。”柳采薇的声音依旧利落,“没别的事,刚刚陈偲电话找我推荐录音棚,我寻思着征询下你的意见,咱们自己的录音棚借不借?”
“陈偲是谁?别什么臭鱼烂虾借录音棚都到我这儿过一遍吧……你那边拒掉不就好了。”程淮遇懒洋洋的没过脑子。
柳采薇默念三遍不与此人置气:“陈偲是曲南川的经纪人。”
“……”
程淮遇一个翻身坐起来,嫌电视太吵,顺手关了:“川川要录音?发专辑,还是ost?”
“没说,但应该是新专辑。他早半个月就提过自己快发专了,你还真一点都没关注?”
“什么时候提的?我又漏看消息了?”程淮遇想去看微博,伸手抓了个空,才想起手机在自己手里,“……算了,这不重要。要是他要借,借就借呗,咱们的录音棚空着也是空着。”
“那你要收租金吗?”
程淮遇常用的录音棚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的,花了不少钱兴建,砸钱买个爽。柳采薇不理解他这笔非常不经济的投资,但鉴于程淮遇自己掏了大头,没怎么花工作室的钱,也就没说什么,权当大少爷买开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淮遇对这个私人录音棚有全权处置的权力。
“没必要吧,跟弟弟收什么钱呢,不过他自己怎么不跟我提……诶。”程淮遇福至心灵,“等等,你就去跟那个陈……陈……”
“陈偲。”
“哦,陈偲。你就去跟陈偲说,这事儿我自己找曲南川讲,让他别管了。”程淮遇的尾调又上扬起来,“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
每次他这样说话,柳采薇都有不祥的预感,转念一想,虽说他不靠谱,但曲南川是个稳重的人,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也就随他去了。
程淮遇转头把电话打到了曲南川手机上。
“儿子。”
“……二哥,”曲南川被他的开场白搞无语了,“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跟我见外啊?”
程淮遇琢磨了一下这话的意思:“你这是怪我呢?”
“哪敢。”
是“哪敢”不是“没有”,那就是有点怪了。怎么说,这几年程淮遇时不时有关注过弟弟的动向,见他一步步发歌走得平稳,便没有嘘寒问暖。他这人不会说客套话,他知道,所以怕讨人嫌,但这么解释难免像推卸责任。
只好跳过这个话题,程淮遇问:“你要录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