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慕柔今年也23岁了,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要是慕柔真能和徐嘉川成一对,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万照红一下子来了精神,串珠子都比以往串得更加来劲。
等到慕柔下班回来时,万照红拉着慕柔的手,直白地问道:“这周末有空吗?”
慕柔往桌子旁一坐,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说:“没空。”
万照红的脸色立即沉下来,“怎么没空,你们厂难道周末的时候还要你去上班?你参加工作以来,每天就没准时下过班,你们厂里不能因为你是新人,就这样一直压榨你吧?”
慕柔一听“压榨”这个词,好奇地望向万照红,“妈,你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
万照红的神情收敛一些,脸色依旧不佳,“我吃什么火药,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你工作这么久,周末就没有完整过,每次都要去厂里忙活半天,厂里给不给加班工资啊?”
慕柔理直气壮地回道:“给啊,加班的时间人事都记着,会有加班工资的。”
万照红愣了一下,接着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啊,你一心扑在工作上,你还要不要生活?”
慕柔敏锐地听出万照红话里有话,她小声问道:“妈,这周末你难道有安排?”
万照红瞥了慕柔一眼,实话实说:“刚才赵家婶子来过了,说徐厂长那边同意相亲,让我们给个见面的日期,我觉得这周末就不错,你看怎么样?”
慕柔听完,心头一震,手上捏着的茶杯慢慢放下。
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听到徐嘉川的名字,总觉得心里闷得慌。
以前徐嘉川在她心中是个人人称赞的厂长,是个精明能干的领袖,所以昨天赵家婶子来试探她相亲的态度,她没赞同也没反对,这就算是答应了。
可是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在梦里,她和徐嘉川结了婚,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徐嘉川一直忙着工作,很少回家,她和徐嘉川的矛盾越来越多。她以为徐嘉川就是这样的性子,将就着过日子,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原来徐嘉川心里一直有个惦记着的人,那人从国外回来之后,徐嘉川毫不犹豫地向她提出离婚。最后她气不过,真离了。
离婚之后,她那个一直折腾着做生意的父亲被人骗走了全部家产,母亲气得卧病在床,她人到中年,不得不撑起家庭的重担,很是凄惨。
梦醒后,慕柔冷汗直流。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完了接下来几十年的路。梦里的细节仿佛和真的一样,让她久久不能抽离出来。
慕柔心有余悸地说:“等爸爸回来再商量这个事情吧。”
她记得在梦里,她答应相亲的第二天,她的父亲慕国华就会提出离职,准备下海做生意。这事是突然发生的,她还记得梦里的母亲气得不轻,发了很大的脾气。
她想看看,今天父亲回来会不会说起离职的事情,要是父亲真离职了,那她就拒绝和徐嘉川相亲。有些时候,早点拒绝可以避免一些悲剧。
万照红却不理解,“我是问你的意见,你等你爸做什么?你放心,你爸回来绝对赞同我的提议,你就先说你同不同意这周末见面吧。”
慕柔坚持自己的决定,“不行,我还是要等爸爸回来再讨论。”
万照红拿慕柔没办法,瞥她一眼,“行行行,等吧等吧,等你爸回来你就没话说了。”
慕柔没接话,只是走到万照红对面,帮着她一起串珠子。两母女面对面坐着,静静地干着活,谁也没说话。
慕国华是黄昏时候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瓶白酒,高兴地往桌上一放,吩咐万照红:“晚上弄两个下酒菜,我今天要好好喝一壶。”
万照红不满地瞪他一眼,把桌上的白酒收起来,“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你感冒才刚刚好,医生怎么嘱咐你的你都忘了?你是不是还想再去医务所挂两瓶水?”
慕国华不以为意,“我感冒都好了,我已经五天没沾酒了,你都不知道我五天怎么过的。再说了,今天有喜事,必须得庆祝一番啊!”
万照红眸子一动,问他:“什么喜事?”
慕国华将万照红手中的酒抢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我来宣布,我今天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准备去做生意!现在国家政策都下来了,以后做生意前景一片光明!”
万照红心里一惊,颤抖着问:“你从厂里离职了?”
慕国华正在兴头上,豪迈地吼了一句:“对!”
万照红顿时气血上涌,满脸不可置信:“你疯了?你过几年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你现在提离职?”
再过几年慕国华到了退休的年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厂里退休,到时候退休之后还可以享受国家的福利待遇,现在离职的话,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正常人都知道这个事情该如何选择吧?
万照红怒不可遏地盯着慕国华,“你管这叫喜事?你这叫哪门子的喜事?你是想把气死吗?”
万照红正在气头上,突然又听到旁边慕柔插话道:“妈,我不准备和徐厂长相亲了。”
万照红惊愕地转头,两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