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城,陈府。
陈建阴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无比,早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找于皓。
可要让他就这么去认罪,他不甘心!
想到这,陈建连忙将陈夫人和管家全叫了过来:“快收拾东西,把所有值钱的都带上,管家,你把府上所有的地契房契全部拿到钱庄去抵押成银票,到武都城外与我会合。”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夫人有些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处在懵圈的状态。
“没时间解释了,你赶快去收拾家当,把铃儿带上,另外再修书一封给路儿,让他不要当那个什么知县了,有多远就跑多远!”陈建没好气地说道。
封雨楼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如果不再这一天内变卖家产,逃出武都城的话,他就没机会了。
看到陈建如此紧张的样子,陈夫人和管家也意识到出事了,陈夫人应了一声就匆匆前去收拾东西。
陈建将管家叫到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叠地契和房契交给管家:“你把这些全部换成银票,能换多少换多少,另外让府内所有家丁把守好大门,要是有人硬闯,格杀勿论!”
“老奴遵命!”管家点点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陈府。
在陈府对面的粥档上,三名手持战刀,身穿麻衣的汉子正在喝着粥。
见管家匆匆跑出陈府,其中一人连忙说道:“阿强,你盯着他,看他去哪里,阿狗,你去报告千户,我继续在这里看着。”
另外两名汉子点点头,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连忙起身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陈建瘫坐在椅子上,全身因紧张而瑟瑟发抖。
要让他主动认罪是不可能的,他贪的这些银子,足够他府上一百多号人死八百回。
如今之计,只有变卖家产,有多远跑多远,他手上的银子也足够他下半辈子挥霍了。
封雨楼向来自负,陈建只能祈祷他还没将这件事告诉朱松,那他就还有逃跑的机会!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夫人拉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到了陈建面前,身后的两名丫鬟身上还提着十几个包袱。
陈建看着被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两名丫鬟,顿时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让你把值钱的带上吗?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老爷,这些就是值钱的东西啊,包袱里全是首饰和金条,都是好东西总不能扔了吧!”陈夫人连忙解释道。
说着,还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袱,里面全是上好的玉镯子,足足有数十支。
陈建的脸色无比阴沉,这个败家娘们,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
可陈夫人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好东西,很值钱,他也舍不得扔,看样子只有等管家回来让他再跑一趟,把这些东西典当了。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要去哪啊?”陈夫人身边的少女陈铃儿疑惑地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多问什么?你只需跟着为父离开便是!”陈建自然没时间给她解释,面色严肃地说道。
就在这时,管家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最小的面额也是五千两银子。
“老爷,地契和房契全部抵押出去了,但我们抵押的实在太多,钱庄只能按市场价的八成算给我们。”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听到只有八成,陈建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钱庄是贪财奸诈之辈。
要是换作以前,他非带人把钱庄砸了不可,但此时是非常时期,他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原本还想让管家将包袱里的首饰全部拿去典当,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只好作罢。
将管家拉到一边,搂着管家的肩膀说道:“你立刻准备马车,我要立刻离开武都城。”
说着,还想抽出一张银票递给管家,但手里银票的面额实在太大,陈建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小元宝塞进管家手里。
管家心中暗骂陈建小气,却不敢违抗陈建的命令,连忙转身就要去准备马车。
“陈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就在这时,李峰纵身一跃,从陈府的围墙上翻身下来,面色冷峻地盯着陈建。
下一秒,十余名身穿锦衣的监国寺军士也纷纷翻入围墙内,每个人手中都拽着一根麻绳。
而麻绳的另一头是一个个被勒住脖子吊起来的陈府家丁,此时全部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监国寺?”陈建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咽了口吐沫,陈建连忙拱手问道:“不知监国寺千户大人亲临,有何贵干?”
“我来干什么陈大人心里难道没数吗?你这拖家带口的,难道是想畏罪潜逃不成?”李峰冷声说道。
此话一出,陈建顿时意识到完了,监国寺出手,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走。
以封雨楼的自负,应该会认为陈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主动前去认罪,所以多半不会提前和皇上提起这件事。
可没想到封雨楼不但提了,还提前让监国寺前来捉拿陈建。
不是说好的给一天时间吗,咋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