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流月不是很期待,她的满月宴仍然在紧锣密鼓地操办。
这几天韦氏忙得脚不沾地,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的满月宴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
现在她正在为宴请名单发愁,夫君任职户部,他的上级和同僚们自然在名单上,公公的同僚和交好之人也需要邀请,杨世叔自不必说,可全部都是自家亲近之人难免会有人向陛下进谗言,为了不留人口舌,考虑再三,她将裴矩、宇文述、苏威、何稠等陛下面前的红人都邀请了一遍,李家把面子做足,至于来不来就看他们怎么想了。
陛下疑心慎重,当朝为官之人不敢有一步行差踏错,生怕丢掉性命、祸及家人。
把宴请名单交由夫君和公公看过之后,两人都没有意见,于是此事就定了下来。
......
满月宴当天,李流月尚在睡梦中就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应当是刘乳母在为自己换衣服,她也分不清是什么布料,反正穿上身舒服极了,脖子上被挂了一个玉质平安锁,据说这是李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父亲李珉小时候就戴过,现在轮到她了。
她用短粗的小手从衣服里把平安锁抓了出来,仔细看发现这平安锁色泽温润通透,即便是她也能一眼就看出这玉锁的与众不同,拿在手里把玩着的时候,她已经被乳母抱到正厅内了。
因为还小,不宜见风,所以她只消在这里等大人们进来即可。
渤海李氏也是有名望的士族,李府自然厅堂广阔、园子也疏落有致,李子雄年纪大了便没有跟随儿子和儿媳一起招待宾客,他从书房出来后直接去了正厅,不时用手逗弄着自家孙女。
李珉和韦氏一同在园子内与宾客说笑,没一会儿杨玄感来了,因为两家人十分相熟,所以只是简单打了招呼,他就离开去找李子雄了。
韦氏暗自思考,吉时就要到了,现在夫君和公公的同僚来的差不多了,被邀请的几位陛下红人裴矩和苏威此前已经遣仆人过来送上了贺礼,但是自己并没有过来,她猜想定然是因为裴大人忙着取悦陛下、苏大人想要明哲保身。
何稠何大人携夫人前来祝贺了,说来何稠为人忠良,日常只专注自己的事情,自小跟随叔父跋山涉水来到中原,尤其擅长技艺,也是因为这身本领得到陛下赏识,这次送来的贺礼也是他亲手制成的琉璃。
“您二位真是用心了,让晚辈不知如何谢您才好。”李珉和韦氏说完便向何稠夫妇行礼,“孩儿满月本就是应当祝贺的喜事,我们既然受邀前来,自当送上贺礼,贤侄与侄媳不必客气。”何稠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他们在李珉和韦氏的带领下入了园。
......
吉时已到,众多宾客纷纷在园中落座,乳母将李流月抱了出来交给全福人,然后小小的人儿就体验了一把现场剃头,是的,全福人将她的头发剃了,虽然知道这是规矩,可她还是十分难过,好不容易头发才长了一缕出来,感觉自己才好看了那么一点点,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自闭了,不再关心全福人在自己身上做什么,无聊了就睁眼看看周围的人,然后看看天看看地,毕竟小小婴儿只能这么打发时间。
全福人执完里退下后轮到李子雄将李流月抱过来,面对宾客道:“今渤海李氏有弄瓦之喜,倍感欣也,唯望其平安顺遂、快意平生!”
说完后便把孩子交由韦氏,他和李珉去招呼宾客,就在大家开怀畅饮之时,一到声音传来,将众人打断。
看到众人发现来人是自己,立刻鸦雀无声,宇文述笑道:“今日某受邀前来为李大人祝贺,特送上贺礼一份,怎么看大家似乎不太欢迎?”
宇文述来者不善,可是既然他来了自家自然不能明摆着打他的脸,于是李子雄一脸歉意说:“宇文兄说的哪里话,您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我们自然欢迎之至。”
本以为李子雄说完之后。宇文述便会下台阶,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对众人说:“某前来有两件要事,一为贺大人弄瓦之喜,二来捉拿一伙贼人。”
在场的人心照不宣,谁都知道他实在假借捉贼之名行搜查之实,哪里有贼人在青天白日下行事?
知道宇文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反正李家问心无愧,李子雄直接闪身,让他搜查。在宇文述示意下,他身后的两队士兵鱼贯而入。
此时大家都没了宴饮的心情,李子雄借口头痛下去歇息,韦氏也带着女儿离开园内,众多宾客也纷纷离开,一时间园内只剩下独坐的宇文述和在一旁招待他的李珉。
一个时辰后,两队士兵在园内集合,一人上前报:“回大人,并未发现贼人踪迹。”
“哦,看来是那贼人已经遁逃了,你们还不快去追?”他早就猜到了,这只不过是用来搜查李家的借口罢了。
士兵听令离开后,宇文述转头对一旁的李珉道:“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我想李大人应当知道孰轻孰重吧!”
李珉虽然内心气愤不已,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答道:“宇文公不必如此,我明白的,望您能早日抓到贼人,护卫陛下平安。”
“好说好说!那我就告辞了!恕不远送!”李珉直等到宇文述走远,才回书房,发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