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白绯如往日一般在琴声中醒来。而这次,在长琴流水般的琴声中还夹杂着悠扬悦耳的笛声。
是谁的笛声?白绯好奇地看向乐声传来的方向。
一白衣一蓝裳,一人抚琴一人吹笛。琴笛和鸣,相得益彰。
穿着蓝衣的男子形容俊美,蜜色的皮肤显露出野性。随风飞舞的黑亮发丝宛若野马的鬃毛,显得桀骜不驯。其上有一对嶙峋的深蓝龙角。
第一次看到除自己外的非人人形存在,白绯显得兴致勃勃。观察着他头上的青色龙角,她猜他是一只苍龙,就不知道他是否有翼、是否有足。唔,他也可能是龙的私生子——类龙的有角蛇。
胡思乱想间,白绯听到了一个不和谐音。微皱着眉细细去听,她发现蓝衣人的笛声在竭力合着长琴的琴音,却总在细微之处显出几分不协调。他的笛声就如同饥饿的猛兽,觊觎着相伴的琴声,却伪装成温和无害的样子,掩盖着自己攻击的意图。
作为接触音乐不久的新手,白绯觉得自己是脑洞大开,想岔了。
但是,这个男人是谁?长琴的友人?友人的友人能成为友人吗?
站在树枝之上,穿着粉白衣裳的少女极力地思考着。风吹起她淡粉的长发,让那首合奏曲子愈发鲜明地响在她的耳边。
独自思索不过是自寻烦恼。白绯伸了个懒腰,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加入他们。
一曲终了,白绯抓住时机,一边热烈地鼓掌,一边从桃树后走出来。“真是一曲绕梁,三日不绝。”白绯拼命地夸奖着,却没有得到她预想的友好回应。尴尬症犯了她只得继续鼓掌,并伴着几声僵硬的笑。
被夸的蓝衣人冷傲地看着她,活似她是个跳梁小丑。而太子长琴在微怔之后,忙笑着为她解围:“阿绯谬赞了。只要你努力,你也能演奏出很棒的音乐。”
“嗯!”白绯对着太子长琴,露出极为绚烂的笑颜,“因为我有个很厉害的老师呀。”
被她突然绽放的笑容惊到,蓝衣人的心中升起了些许古怪的情愫。这个女人的笑容为什么和女魃的如此相似?难道……
未察觉到身边暗潮涌动的太子长琴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友人应龙。”
见太子长琴先为自己介绍,白绯觉得她被长琴归类为关系更亲密的而感到飘飘然。忍着止不住的笑,她说:“你好,应龙。我是白绯,桃花树灵。”说着,手中冒出一枝桃花。
瞥了眼她手中的桃花,应龙冷淡地说:“上古神龙后裔,应龙。”在白绯以为他不会接过桃花枝的同时,应龙利落地夺了过去。
白绯眨了眨眼,心道:这只龙好冷,但为了让友人的友人变成友人,她要加把劲。扬着大大的笑脸,她恭维道:“我第一次见到龙呢,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威风凛凛。”
用鼻子哼出一个音,应龙嘲道:“你才活了几天,见过多少东西?”
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还真是恶劣。白绯撇了撇嘴,遏制住快要胡来的右手,“至少比你见过的要多。”你这个远古龙,知道什么是飞机、电视吗?
“啧啧,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到底谁是夏虫?”她愤愤地反问。
看着关系变险恶的两人,太子长琴打圆场道:“阿绯,应龙只是有些害羞了。”
“谁害羞了?!”
“他会害羞?!”
一树一龙异口同声道。
“哼!”两人又同时转过了头。
“关系真是好呢。”太子长琴微笑着说。
不不不,关系糟透了。她绝对和这种用鼻息看人的家伙合不来!白绯抓着太子长琴的衣袖,强制转移他的注意力:“长琴老师,今天我们学什么呢?”
“长琴,我有话要和你说。”应龙站在太子长琴的身边,与他并肩。
太子长琴会意地对他一笑,安抚着不快的白绯:“抱歉,等我和应龙说完后,我们再开始学琴吧。”
用身体把他们隔开,应龙挑眉笑道:“我和长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你还不快避嫌?”
白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哀求地看向太子长琴:“我不能在这里吗?”
太子长琴为难地看着白绯。
不愿让他为难的白绯失落地垂下头。等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你谈好后,要快点来找我哦。”笑弯了眉眼,就像送别父母时那样绝对不泄露一点负面情绪。
微微一怔,太子长琴露出柔和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我在山腰的树林里埋了一坛桃花酒。帮我把它找出来吧。”
心口一跳,白绯问道:“可是我又不知道具体埋在哪里,怎么找到呢?”
“你一定能找到的。因为……”太子长琴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语,“是用你的花瓣特意为你酿造的。”
被热气流拂过的耳朵瞬间涨红,白绯满脸红晕,显得极为动摇。她的花瓣……特意为她……这些曼妙的词语在她的耳里不断回荡,让她的心脏渐渐聒噪起来。
被友人重视会让人变得那么开心,那么轻飘飘吗?抿了抿嘴,白绯结结巴巴地应着:“那个……一定会带回来的……长琴……一起喝?”
“当然。”回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