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先生破费了。”
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儿，云老爷子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数。
两手伸过去，接过礼盒。
不等他的手掌碰到盒子，乔子睿突然两手一松。
云老爷子下意识地接了一下，到底是没接住。
一声闷响，礼盒重重地落在地板上。
盒盖翻开，叮叮当当的碎片，散落一地。
大厅内，原本宾客众多，不少人并没有注意到荣砚的存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这一声闷响，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摔了？！”
……
四周原本聊天的宾客们，纷纷向这个方向聚过来。
弯下身，翻开盒盖，乔子睿一脸惋惜。
“哎呀，真是可惜了，全摔碎了。”
人们的目光落在盒子里，果然看见锦盒内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片，隐约还能看出如意的大概形状。
四周，顿时一片惋惜声。
“哎哟，这可是水晶的，肯定值不少钱吧？”
“人家荣家送的东西，能便宜？”
“这么大块的天然水晶，多难得啊，真是暴殄天物。”
……
荣砚微微扬眉：“云老，这是看不上我荣砚的礼物？”
云天野上前一步：“姓荣的，我看是你们故意吧？”
荣砚微眯着眼睛，等着对方发作。
只要云天野说出出格的话，做了出格的事，他就可以借题发挥。
“天野！”
云老爷子到底是老油条，看出荣砚是故意挑衅。
气得差点心肌梗，却还是及时喝住孙子。
“还不向荣先生道歉？！”
荣家在帝都的影响力不用多说，荣砚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过来，谁会相信他是故意挑衅？
这么多宾客，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呢。
如果他现在纵容云天野，四周的宾客会怎么想？
今天可是孙子的订婚大日子，云老爷子宁肯受点委屈，也不想把今晚的宴席搅黄。
“爷爷？”
“道歉！”
云天野无奈，只好强压怒气。
“荣先生，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老了手脚不中用。”云老爷子赔个笑脸，抬起右手，“来，荣先生、沈小姐，几位请上座！”
“今天是云少的大好日子，这么点小事就算了。”荣砚笑着扶住沈般若的腰，“来，咱们坐下再说。”
“荣先生真是大人大量。”
“谁说不是，好好的礼物摔了，当主人的还要发脾气，什么事啊？”
……
四周的宾客都被蒙在鼓里，难免议论几句。
云家人听着这些声音，个个气得血压升高，却又无可奈何。
大家重新入座，助理忙着将地上的礼盒端起来，放到一旁。
音乐声响起，云老爷子带着云天野和池田贵子一起走上主舞台。
“各位好友亲朋齐聚一堂，一起来见证天野和贵子订婚，云某感激不尽……”
他话音刚落，就听着门外响起一阵锁呐的刺耳声响。
瞬间，压住大厅内的优美钢琴曲。
人们错愕地转过脸，只见一排鼓乐手，吹吹打打地奏着哀乐走进来。
随之一起进来的是七八个黑衣男子，每人手里都拎着两只花篮——
不对，是花圈！
人们还在发呆，这些男子已经一齐上台，将十几个花圈码到主席台上，顺手还洒了一堆纸钱。
好好的订婚现场，瞬间变成灵堂。
宫肆怔了怔，转过脸。
“师父，这是您安排的？”
“这才只是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荣砚抬起左手，像兄长一样扶住他的肩膀。
“他们怎么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现在，咱们就怎么还回去！”
当年，云茹为了小三上位。
在宫肆母亲与父亲的结婚纪念日，带着儿女大闹，害得宫肆的母亲当晚割腕自杀，幸好抢救及时才救回来。
今天这场戏，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沈般若抬手，接过一张飘过来的纸钱。
“这花圈送得倒是挺及时的。”
主席台上，云老爷子抬手从头上取下一张白色纸钱，气得大骂。
“给我停下，停下！
池田贵子皱着眉抓着云天野的胳膊：“天野，这是怎么回事？”
云天野甩开她的胳膊，大步走到主席台前，一把夺过最前面那个乐手的锁呐。
“都他妈给我停下！”
喧闹的鼓乐声，终于停下来。
云天野拎着挂着白布的锁呐，皱眉怒喝：“谁他妈让你们来的？”
“我！”
鼓乐队众人分开，一身黑色裙装的年轻女孩，迈步走进来。
年轻女孩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也很精致。
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
认出对方是自己交往的女友之一，云天野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你……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