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桥下。
万东方一个人，提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灌。
喝完了。
他单手抓起酒瓶，猛地扔到河里。
噗通一声。
酒瓶溅起水花，沉入水底。
拿起另外一瓶啤酒，开起后，他又开始喝。
我自己一个人去找万东方。
到了他身边，我才笑着问。
“就这么喝闷酒，不来点菜吗？”
万东方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不认识我。
但在会场的时候，他见到过我。
只不过，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他不和我说话，也很正常。
看到地上还有一箱啤酒。
拿起一瓶，我问道。
“我能喝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照着护栏磕了一下。
啤酒瓶的盖子掉落。
我灌了几口。
这时，黄雕跑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酒精炉子，上面还有一口小锅。
锅里是热气腾腾的肉菜。
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吃点菜吧。”
万东方看都不看热菜，好奇地问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是有问题想问你。你说，拉海尔后悔吗？”
他忽然惊奇地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继续问道。
“拉海尔费劲心力打败了英伦人，拯救了法兰西。结果，却被查理七世给害死了。你说，他会不会后悔？”
拉海尔，是法兰西国王查理七世的侍从，一直爱慕着圣女贞德。
他指挥着法兰西的军队，打败了英伦人，奠定了英法百年战争，法兰西最终获取胜利的基础。
同时，他也是扑克牌里的红心J。
“拉海尔打败英伦人，是为了法兰西，不是为了查理七世个人。他是伟大的英雄人物！”
“可他也是一个悲情人物。心爱的女人被烧死，自己也落了个凄惨下场。”
万东方不说话了。
他知道我在暗示他的故事。
汪萱萱把万东方的资料给我看了。
我发现，这个人和拉海尔有着相同之处。
十二年前，万东方还是一个非常桀骜不驯的老千。
这或许是很多老千的通病。
年轻的时候，仗着过人的千术，狂傲自大，嚣张跋扈，自以为天下无敌。
当时他还有个绰号，叫东方求败！
但是，十年前，万东方被自己最好的兄弟出卖，导致出千被抓，一只手被砍掉了。
更让人同情的是，他老婆也被推入江中，活活淹死。
那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天。
万东方淋着雨，忍着断手的痛苦，跪在江边痛苦嚎叫。
可他再也唤不回自己的老婆了。
之后，他一病不起，眼看就要没救了。
是孟云岭不惜一切代价救了他。
还杀了那个人，为他报仇。
病好以后，万东方就一直跟着孟云岭，成了他手下最能干的老千。
但最近几年，不知什么原因，孟云岭对万东方的态度越发不好，两个人甚至还吵过架。
最严重的一次，就在今天晚上，孟云岭居然当众打了万东方的耳光，让他颜面扫地。
把剩下的半瓶酒扔掉。
万东方转身就走。
他看着很瘦。
身高有一米八，却不过一百三十斤。
冷风一吹。
把他的衣服吹得紧紧贴在身上，把瘦削的身形给勾勒了出来。
黄雕诧异道。
“九哥，这人好像不给面子。”
“不着急。”
看到万东方越走越远。
我立马喊道。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拉海尔落得那般下场？”
“这跟你没关系。”
他还回我的话。
说明，他并没有生我的气。
他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
“走吧。”
我和黄雕也离开了那里。
上车之后。
黄雕有些生气。
“那个叫万东方的，真是不识抬举。咱们九哥都亲自去请他了，他竟然还一走了之。”
“但凡有大本事的人，都有几分傲骨。要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反而不值得信任。”
黄雕点头。
接着，他又好奇道。
“九哥，你问的那个拉海尔，是谁啊？听名字，好像是一个外国人。”
我和他解释了一遍红心J的来历。
黄雕听了后，惊喜道。
“九哥，没想到你身为一个老千，知识还这么丰富，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是身为老千的自我修养。”
黄雕自嘲道。
“看来，我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成为老千了。就我这脑子，太笨，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事。”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老千。”
接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拿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通了。
“汪萱萱，是我，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