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衙役手持黑身红头的杀威棒,发呆地站在淡黑色鬼域中。
他目睹了幽明大人和陈刑徒的惨死。
本来今天,他们的用意并不是“鱼死网破”,而是试探性进攻,如果能杀了黑无常那就杀了,如果能引出更多的午夜目成员那就尽可能引出...
可若是杀不了,或是引不出,他们也会迅速撤退。
因为,在他们看来,黑无常注定会死在那归云湖畔的拔头鬼手中,何必和一个死人鱼死网破?
可现在...
这一幕映在孙衙役眼中,让这个男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紧握住黑身红头的杀威棒,做好了对方破开鬼域的准备。
他心底还存了一丝希望。
黑无常是模仿了他的力量,可是也只是模仿。
换句话说,就算黑无常用“惊魂棍”,也顶多和他扯平。
两人只要相互靠近,两下子“惊魂棍”那必然都能落在对方身上。
黑无常消耗了不少,而他却依然维持着最佳的精力。
这就是优势。
孙衙役掌心有些潮湿,五指往上抓了抓,像是要把杀威棍彻底抓碎。
他紧紧盯着黑无常。
白阎也终于回头看向了他。
忽地,白阎抬手一招,将陈刑徒的镣铐拽了过来,给自己的左手锁上,然后静静地盯着孙衙役,在他逐渐明悟、越发惊恐的目光里,随意解除了鬼域,同时把那镣铐往上轻轻巧巧地一翻。
鬼域才除,孙衙役便怒吼一声,猛地挥出了“惊魂棍”。
这是若没有灵异力量影响,就会必中,然后把人灵魂暂时抽出体外的恐怖力量。
然而,惊魂棍还在半空,孙衙役就听到了一声他最不想听到的清脆响声。
咔!!
白阎镣铐上锁,锁住了右手。
同一时间,孙衙役整个人静止住了。
无论是体内的真气,还是整个身体,全部静止了。
这就是陈刑徒“锁人”的力量。
随后,在孙衙役恐怖的眼神里,那黑无常弯腰捡起了一支插在此处的弩箭箭矢,随意地戳入了他的脖子里。
血流如注,咕嘟咕嘟地往外躺着。
咔。
白阎再解开锁,孙衙役往后直挺挺地摔倒,双目圆睁,犹然难以置信。
嘭!
孙衙役的尸体倒了地,跌落泥尘之中。
杀完这些人,白阎忽地看向另一个方向,前里是之前向他攻击的弩手。
嗖!!!
白阎如电光激射而出,刹那来到了弩手之前。
弩手们才刚刚抬弩便被靠近了。
顿时间,白阎仿似乎虎入狼群,一边倒的虐杀着弩手。
哀嚎声里,血肉横飞,半空不时掠过残臂断足和人头。
没一会儿功夫,刚刚的弩手,以及远处的甲士全部身首分离。
血从一具具尸体上流出,积蓄成小洼塘,又在阳光里彼此勾连,形成一张铺在地上的血网。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还有骨碌碌滚着的人头。
此情此景,好像是此间的人被丢入了“人体绞肉机”里被剐了一剐。
可这“绞肉机”又半途没了电,所以半碎不碎的肉到处都是。
而白阎却一动都不动了,他好像成了一尊诡异的古代雕像,静静站在这碎尸血河中央。
一旁,城主府的家丁里,一个男子嘴唇抖个不停,牙齿撞击地“得得”作响,他已经被这一幕吓到崩溃了。
忽地,他丧失了理智,大吼道:“死啊,怪物,你怎么不动了?是没力气了吗?”
他大吼着,可白阎还是不动。
“果然,你没力气了,你没力气!”
那家丁发了疯似的捡起一旁的弩箭,朝着静止的白阎便要扣动扳机,同时嘴里大喊着:“死啊,死啊!怪物,死啊!”
城主府家的大夫人没料到自家还有这种蠢货,她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住手!快住手!!”
可那家丁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哪怕大夫人出声制止,这家丁也扣动了扳机。
嗖!!!
箭矢飞射想白阎。
可那箭矢却好像撞在了一层无形的气罩上,直接调转方向,速度更快地射出,瞬间插入了那家丁的眉心。
箭矢破颅,带起飞溅的脑浆血液。
那家丁往后倒下,裤子里传来臭味,原来是吓出屎和尿了。
其他的家丁也是吓得疯了,一个个就要去抓就近的武器。
大公子看到这令人迷惑的一幕,跟着吼道:“抓什么兵器?抓什么兵器!”
可就如老虎噬人,若是活着的人看到身边有兵器,哪个不去抓?
大公子的话也制止不了这群人。
大夫人倒是当机立断,喊道:“放下兵器!不放的都滚出我张家!”
顿时,有些人放下了兵器,可有些人还拿着弩箭,把箭矢死死地对着站立在中央的白阎,手指颤颤地捏在扳机上。
大公子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拳打脚踢地喊着:“滚,滚!!”
拿着兵器的家丁们被这么一踢,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