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焦急的心情,就跟孙氏让猪配种一样样的,婚期越近,越心慌。
就连听着宁瑞唠叨,她都没心思听。
宁瑞大概也是看出她的焦虑,今日话就格外的多。
“你不过是嫁个人,有什么好愁的?谁家女儿都一样,嫁人之前,都不知对方是人是鬼,要天天想着人家的不好,日子就没法过了,你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往好了想。”
听他这么说,柳儿越发难过,“我要不知对方人品,倒也不担心了。可明知道那家人不是好人,我却还不得不嫁,你说我能不糟心吗?”
“这……哈哈哈,那怨谁呀?怨瑾儿呀,不是他偷偷的去打听人家?”
“他是关心我。”
宁瑞笑道:“这不就对了,他关心你,去为你打听了,可是打听到的不好,你又没有办法拒绝。那么说来说去,这事儿怪你娘,只有你娘可以为你的亲事做主。你要实在不愿意,不如就去找你娘,好好同她谈谈。”
柳儿摇头说:“我已经和她谈过了,她说什么都能听我的,退刘家的亲不成。”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柳儿问宁瑞,“你呢?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你当如何?”
宁瑞微一蹙眉,话说他还从来没想过。
心想着,就算南宫璃给他安排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做妻子,大概他也不会拒绝。
因为男子与女子不一样,他是娶进。
娶进来全当多了个下人,养着便是,他又不是差一口饭吃的人。
所以她的假设不成立。
“我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那……宁公子你见多识广,可听说过这样的事?她们又是怎么办的?”
宁瑞想了半天,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事,一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父母为她说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原本她按照父母的安排可顺风顺水一生,可是那位小姐并不满意。她看上一个文采很不错的书生,于是告诉她的父母,她要嫁那个书生。可是她的父母不愿意背信弃义,又嫌弃那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书生,坚决反对,后来……”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嘴角勾起笑容。
柳儿正听得起劲儿,急道:“后来怎样?她可说服她的父母了?”
宁瑞笑着摇头道:“没有,后来她和那穷书生私奔了。”
柳儿惊讶的捂住了嘴,“私奔?”
“是啊,那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既然不能说服父母,那就用行动来摆明自己的态度。”
他看柳儿低头若有所思,宁瑞又急忙道:“不过你的情况与人家不同,你听听就好。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有钱财支撑她与人私奔。那书生再怎么差也是秀才,有秀才的文书在手,借口带着侍女游学,去哪儿都去得。你呢,没有路引,会被当流民抓起来,跑路的事,你别想了。”
柳儿长叹了口气,眼神暗淡无光。
说到路引,她又突然想到了宁瑞这么四处逃窜,莫非……“宁公子,你也是秀才吗?”
“嗯?”
“你看起来不是本地的人,你又在躲避仇家,是怎么过关的?”
宁瑞噗嗤一笑,“我不是秀才,也没有合法的文书,不过我哪儿都去得。”
“为什么?”
宁瑞神秘一笑,“我自有我的办法。”
他不说,她便不好问。
随后又听他道:“你就别想逃亡的事了,逃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在家难,比嫁人难。”
他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逃亡。
这一路吃的苦头,只有他自己知道,险些命都丢了。
“宁公子,你的仇家……很强大对吗?”
“当然。”
“那……你还能报仇吗?”
宁瑞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血海深仇,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大不了就是赔上我一条命。”
柳儿急道:“哪能这么说的?人的命只有一次呢,这么宝贵。”
“可我别无先择,就算我不报仇,人家也不会放过我。”宁瑞苦笑不已,“我的出生就注定了我别无先择,只能与他们死磕到底。”
柳儿低头,低声喃喃自语,“只能……如此吗?”
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报仇呢。
“宁公子,你可曾想过,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安稳下来过日子,成亲,生子。哪怕是躲一辈子,也好过颠沛流离,活得战战兢兢。”
“当然不能。”宁瑞想都没想便拒绝。
他冷哼一声,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染上戾色。
“我与仇人不死不休,不是我想终止就终止得了的。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远方的亲人在为我受苦,等着我去解救。还有我的爹娘,那许多的枉死的亲人们,那一双双的眼睛就在在地狱里仰望着我,若此生不能报仇,便死在报仇的路上,否则,我无颜下去面对他们。”
宁瑞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牵动了心伤,感觉胸口针扎一样的疼痛。
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晚来临之时,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会轮番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明明那时的他年龄不大,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