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勉强笑了笑,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累,太阳晒不到,家里的活儿有什么累的?倒是你,正是休息的时间,你不好好休息,还跑回来做什么?”
“没事,我跑得快,一会儿就能跑个来回。”
“这……”
“给我吧,你省得跑一趟。”
柳儿将水给到他,欲言又止。
看他越走越远,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崇瑾,等等。”
柳儿疾步上前,道:“你要有时间的话,不如去山上看看那个人。”
薛崇瑾不悦的皱起眉头来。
“他说他背上的伤口又不好了,希望你能帮他看看。”
薛崇瑾知道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后,就再不想理他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现在腿没事了吧?”
“啊?这……”
“姐,你担心他做什么?他要真有性命之忧,爬也能爬去找大夫。如若不然,就是他自己不惜命,要么就是图谋不轨。你救他我没意见,但你也得多个心眼儿,莫要被他糊弄了。”
言尽于此,薛崇瑾提着水桶很快就出了村子。
柳儿站在太阳底下,看着那已初见成人模样的少年,心中多了一些忧愁。
他长大了,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他的话很有道理。
那个宁瑞真的是谎话连篇,行为言语,也很有问题,可是她明知道他有问题,对他的话,她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此时懵懂的她,还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哎,柳儿,你那衣服什么时候洗啊?”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将柳儿拉回现实。
“陈婶,我那衣服先放哪儿泡着,等我忙完了就洗,怎么?”
陈氏扬了扬手里的桶笑道:“我也打算去洗衣服,这不看你家的衣服也在哪儿,就问一下嘛。”
柳儿急忙道:“可是我的衣服挡着地儿了?陈婶,我这就去将衣服拿开。”
柳儿急忙到河边,将自己泡好的衣服移到一边去。
陈氏蹲在河边洗衣服时,一个劲儿的笑着夸赞柳儿。
“你们瞧瞧,咱们村里谁家姑娘像柳儿这么勤快能干的?”
另一个妇人接过话道:“还真没有。”
“是不?可比她两个出嫁的堂姐都能干。”
“那是啊,她家里的猪有十来头吧?那一天得吃多少,全是她一个人养着。晒谷子,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做一大家子的饭菜,还有屋前屋后的活儿,伺候他们家生病的老爷子,换了我,我可不行啊。”
在这一点上陈氏深有体会,因为他们家也活儿多,正好他们家也有个躺床的老太太。
“哎哟,我家的活儿,就得我和我弟妹一起干才行。可惜我没有女儿命,但凡我当年生个女儿,我家也不至于没个张罗琐事的人。”
这时就有人道:“你家没女儿,你弟妹家不是有个女儿吗?娇娇今年多大了?可有八岁了。”
陈氏尴尬的笑道:“还小呢,八岁还差点儿。”
“差点那也是八岁了呀,她会干啥?可洗过一件衣服,可会烧火做饭。”
“啊?这这……都不会。”
一众洗衣服的妇女面色那个精彩。
“啧啧,谁家闺女懒成这样的?人家柳儿六岁就踩着板凳做饭了,还带三个弟弟呢,你家弟妹太不像话了,还宠着。这是养村姑呢,还是养大小姐呢?我看她早晚得把那孩子养成废物。”
“呀,王大姐,你可少说两句吧,这话要是传到我弟妹嘴里,她不得撕烂你的嘴。”
想着李氏那蛮不讲理又护短的性子,王大姐没再继续说下去。
“咱不说她,还说柳儿。”那王大姐笑道:“我看这姑娘实在,勤快,心眼儿好,脾气也好,你说我要给她介绍到我娘家侄子家,她娘能愿意不?”
“你娘家侄子谁呀?”
“嘿,你们见过的,前两年我家大儿子成亲,来喝过喜酒的。长得高高大大一小伙子,就是黑了点。”
“谁问你他长啥样了,他家几亩地呀?可有青砖大瓦房啊?还会赚钱的手艺啊?”
“这……”她就说不出来了。
陈氏啧啧两声,“那你可拉倒吧,孙氏是个实在人,她这闺女拿得出手,人家早就说了,想求娶她闺女,家里最少得有五间大瓦房,十亩地,男方最好有个手艺,木匠,泥瓦匠不论,但不能只会种地。”
听陈氏这么一说,那些想给柳儿介绍自家亲戚的人,就不说话了,憋了半天就来一句。
“孙氏心气可真高,家里能有五间大瓦房,还有十亩地的,怕不是一个大家族,兄弟们多,分到自己手里的,又能有几分?”
陈氏又一个爆炸性的条件说出来。
“人家要分到男人手里的,就得有十亩地,要是家里只有十亩地,那必须是独生子。”
嘶!
听了这条件,一众妇人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心气儿高啊,这是心比天高,高得都没影了吧?
“有这样的人家吗?”作为见识短的小妇女们,可没听说过。
“地主家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