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记住了,什么都别问,因为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但我确信猜得八九不离十。师父旧疾复发,身体不好,回家乡了。”
易雨点头,“好,我记住了。”
“跟苗苗他们也这么说,大家都不要说漏嘴了,否则……”
她用眼神告诉她,说错了话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看她的神情,易雨有些害怕。
瞧这日子过得,他们就开个医馆,讨口饭吃,这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有杀身之祸呢?
过了一会儿徐娇娇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去了,并将这个事儿告诉了薛崇瑾。
“张院使突然来找师父,肯定是为了皇上的癔症。这种病不是吃药就能吃得好的,需要长期的心理干预,张院使肯定不懂。他治不好,他要倒霉,就开始引荐宫外的名医。”
说到这儿,徐娇娇有些难受,“都怪我,当初只想着带着他们开医馆发财,却没想到出名后会有这些麻烦。”
“别瞎说,当初咱们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来京城,谁又知道皇上是这样一个人?”
徐娇娇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薛崇瑾说:“你也别担心了,我们将贺老送走就是。”
“师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他原本是打定主意好好经营医馆,让咱们给他养老。现在让他走,他又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当初他就是怕孤独,才非要回军营里。
可见对贺老来说,孤独的一个,真的比死还可怕。
“唉!”薛崇瑾摸着她的头发说:“他不会孤独一个人,他去和他的老朋友作伴。”
徐娇娇:“老朋友?”
“是啊,你忘了曹叔。”
“曹叔?他其实在……”
薛崇瑾淡笑不语。
徐娇娇终于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师父和曹叔相识多年,有他作伴,他应该不会感觉孤独。”
“嗯,所以你别操心了,剩下的事我来安排,嗯?”
“好吧,相公,就麻烦你了。”
“又说什么傻话?跟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那……”徐娇娇想了想问,“皇上那毛病,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薛崇瑾眼神微沉,“前些日子他又发了一次病,砸了不少东西,一时大哭,一时大笑。”
薛崇瑾仔细想了想又道:“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听完他的描述,徐娇娇问:“是不是有点儿像鬼怪附体?”
薛崇瑾点头,“是的,不过那个附体的鬼怪好像还不是别人,听他嚷嚷的那些话,那附身的鬼怪就是年轻时的他自己。”
“这就对了,他就是癔症。若是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曾经受到过沉重的打击,说不定跟他幼年的遭遇有关。听说他母亲身份低微,他虽然是皇子,但经常受人欺辱,日子过得很不好。”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一向以自己能成功反杀为荣呢。
“不错,那时候拿他幼年的经历来鼓励和他身世相似的大皇子。”
大皇子的母妃是身份低微,但他与皇上不一样。看得出皇上其实有几分偏爱大皇子,所以他有父爱,活在阳光下,成长得有几分憨傻。
“那就对了,应该与他们幼年经历有关。可是对他幼年经历熟知的,都有哪些人呢?”
薛崇瑾抬头道:“禧公公。”
那个被他废了的禧公公,听说他日子过得并不好,就靠卖消息给他的徒弟万公公活着。
若是自己去问他……
“算了吧,那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会引火上身。”薛崇瑾话音刚落,又想起一人,“还有那个人,道观里的那个道姑。”
徐娇娇侧头看向他。
他继续道:“那道姑在酒中下药,说明她知道皇上的那个毛病。”
徐娇娇低头沉默片刻,说:“你上次说皇上喝了酒后就开始犯病,他喝的可是藏在宜园的那种酒?”
“没错,是那种酒。”
“这么说的话,那酒中的药,多半是能让人神经兴奋的药。大脑被刺激便诱发癔症,这就说得过去了。”
说到这儿,徐娇娇蓦地一笑说:“瞧着吧,等来年打春,他会越来越严重。”
“哦?这还跟季节有关?”
徐娇娇淡淡一笑,“听说过桃花疯吗?”
“桃花疯?”
“就是一个人,平时看他都好好的,一旦到了春天,桃花盛开的季节,他就开始精神不正常。”
薛崇瑾点点头,这他倒是听说过。
“这是精神类疾病的共性,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更容易情绪亢奋、夸大妄想。”
“你很了解癔症?”
“只能说比你们了解得多一些吧。”
“那你知道怎么治?”
徐娇娇摇头,“不知道,虽说都是大夫,但专治精神类疾病的大夫与我们差距还是很大的。了解病人的心理,比了解病人的身体更不容易。”
了解病人的心理,比了解病人的身体更不容易。
薛崇瑾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着重那句了解病人的心理,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