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这该死的阉狗还真得罪不得。
听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皇上很是信任他,那些想要加官进爵的,哪个不是贿赂他?
为求得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送出千金都值。
“我真想弄死他。”那叫冯鹏的侍卫愤愤道。
他与薛崇瑾还不同,他是世家子弟出身,又是武将,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收保护费。
薛崇瑾问:“以前过节也找你们收赏赐了?”
“没有,这是头一回。”
“头一回?”
“是啊,咱们到底跟宫女太监不同,禧公公要收也不收咱们的。只是今年……没想到他的野心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竟然搜刮到咱们头上来了。哼,我竟被一个阉狗欺负,真是越想越窝囊。”
薛崇瑾眯了眯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咱们要低头也不该给他低头。”
薛崇瑾淡笑不语。
正巧又见着禧公公不知从哪儿回来,手里一个钱袋子掂了掂,又迅速塞到衣服下。
薛崇瑾疑惑道:“你说,他贪这么多钱财做什么?他吃穿都在宫里,也没个后人,贪了这么多钱花得出去吗?”
嘶!
冯鹏惊讶道:“是啊,那个无后的阉狗贪这么多钱财来做什么?”
想着不太对,他自言自语道:“不成,我得查查他去。哼,最好能干净点,若是让小爷查出他干了什么污糟事,有他好看的。”
午后换了班,下午来接班的两人毫无疑问也被禧公公打劫了,一个个脸黑得似锅底。
薛崇瑾回去后,只给了徐娇娇几个金粒子加几片金叶子。
都是小小的,显得特别小气。
“还不如赵夫人打赏得多呢,这就是皇上和宫里的娘娘们的手笔?真小气。”徐娇娇忍不住吐槽。
薛崇瑾没好意思将自己被太监打劫的事说出来,默默的回屋里换了套常服。
身上的盔甲卸下,换上柔软的常服,整个人的气质又从负坚执锐的冷傲,变得温雅贵气来。
“相公,冷么?”
她在他身上捏了捏,穿得真不厚。
薛崇瑾无奈道:“你是不是很冷啊?怎么总担心我冷?”
“你看你这大袖,兜风得很,一看就冷。”
“我不冷。”
“真的么?”
“真的。”
“哦,我还想着,你若是冷的话,我给你做顶挡风的帽子。”
帽子?
“不是衣服吗?”
“衣服我不会做,但是我今天学会做帽子了哦,我娘说我做得挺好的。”
薛崇瑾来了些兴致,“是吗?什么样的帽子,给我看看。”
于是徐娇娇站在门口喊了声,“福宝。”
不一会儿,福宝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它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衣服,不再急得转圈圈,尽量去无视它,适应它,竟觉得这衣服穿在身上挺好的,不冷了。
“你瞧,福宝这帽子就是我做的,还故意留了两个洞洞,将它的耳朵露出来。”
薛崇瑾:“……”
“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的。”
薛崇瑾冷眼看着眼前的怪物(福宝),“我不需要,你要是喜欢,倒是可以给自己做一顶。”
“我再做三顶,咱们一家四口一人一顶,亲子装。”
薛崇瑾知道她口中的亲子什么意思,一想到要跟福宝戴亲子装帽子,简直想吐血。
……
秋月兄长的信件又一次来了,薛崇瑾亲自将那火漆封好的信件交到了秋月的手里。
秋月握着那信,红了眼眶。
“谢谢!”
她知道为她传信的人,担着怎样的风险,所以才感谢。
薛崇瑾淡淡的开口,“成王败寇,失败者还能安然的活在这世上,就已经是幸运了。”
希望她能想开些,不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尤其是他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这时不夹着尾巴好好活命,只会让死去的亲人担忧,再连累身边的人。
秋月点了点头说:“如今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
她抬起头来说:“将军,听说你们年后要回宁安郡祭祖,可否带上我?”
“带你?”薛崇瑾面色沉了沉说:“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不,不是,我不去找我兄长,我只是……”
她的声音却嘎然而止。
“只是什么?”薛崇瑾盯着她,隐约觉得她话里有话。
当初她那兄长好好的世子不做,跑去宁安郡做什么?又为什么被囚禁在了宁安郡?
如今她巴巴的想去宁安郡,却又说不是为了见她的兄长?
林将军到底将怎么样的麻烦交给自己?他说,等他下次回来,会给自己所有的答案,所以薛崇瑾不愿意为这些不相干的人节外生枝。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薛崇瑾丢下这句话走了,秋月握着心,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也并未想太多。
说是收留了她,又何尝不是监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