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一顿打得不轻,头发都给她薅下来不少,身上的淤青怕是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易小莲捂着脸哭了一会儿,说:“泊然,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活着就是错?”
“你别多想。”傅泊然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今日去衙门接易小莲,看到了易雨。
她的眼神那么平静,没有他半点儿影子。
可明明当初退婚的时候,她……
正想到这里,又听易小莲说:“我从小爹就没了,哥哥总欺负我,娘也护不了我。本以为嫁了人就好了,可没想到……没想到第一个孩子被小姑子害得掉了后,我就再也不能生了。婆婆泼辣,徐毅也逐渐变了心。”
她趴到傅泊然怀里哭着道:“后来我娘家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要不是你收留我,我怕是早就死在街头了。”
傅泊然只得安慰她说:“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约了张大夫,得出去一趟,一会儿过来看你。”
易小莲点了点头,顺势躺下去。
傅泊然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脑子一直很乱。
看她睡着了,这才换了身衣服出门。
傅泊然站在对面的门前转来转去,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屋里正在准备午饭的一家人停了下来。
“这会是谁呢?”
李氏说:“你们都别出声,我去看看。”
李氏走到门边后,“谁呀?”
傅泊然深吸一口气说:“大娘,还劳烦您开个门。”
李氏门缝里看到了人,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升起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着。”
外面的傅泊然:“……”这声音不太对劲儿。
李氏折返回院子里拿了根棍子出来,门一打开,劈头盖脸的向傅泊然打了过来。
傅泊然一时不查被打了好几下,等他反应过来,这才抓住了棍子。
“大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个不要脸的姘夫,你说我做什么?”
傅泊然皱眉道:“请你不要将话说那么难听,休书上写得清楚,休书一成,嫁娶各不相干。我是写了正经的聘妾书,盖了大印的,小莲入我傅家门前,我绝对没有碰过她。”
李氏气道:“那你还上我家来做什么?你是不是来找打的?”
“我……”傅泊然已经看到了易雨出来,便冲她喊道:“易师妹,我是来找你的。”
易师妹?
大家都惊讶的看向易雨。
徐娇娇正奇怪呢,从衙门回来后易雨就一直没说话,还心不在焉的样子。
莫非是因为傅泊然?
原书中关于易雨的笔墨实在少得可怜,她连个姓名都没留下,根本没写到她与傅泊然之间的纠葛。
看到易雨向傅泊然走去,李氏紧张的喊:“易雨姑娘,你别……”
易雨抬手道:“婶,就说几句话。”
“这……唉,好吧,我就在院里,有事你大声喊我啊。”
“谢谢婶。”
他们站在影壁和垂花门之间的走道里,傅泊然欲言又止。
“易师妹,我……”
易雨摆手阻止他说下去,“以前还不明白,我现在突然明白了。”
“什么?”傅泊然先是不懂,不过仔细一下就明白了,“你别误会,我们之间的事跟小莲没关系,退婚是我爹娘的意思。”
“那你爹娘为什么要退婚?就因为我爹失误治残了人,你们怕有麻烦?”
傅泊然低着头,并不言语。
易雨苦笑道:“我不是说了,那药不是我爹的错,是我用错了药。我用错药,是因为那药被易小莲换了。我和我爹这么惨,都是易小莲害的,你却还纳她做妾?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傅泊然心里两种观念碰撞,纠结得他矛盾不已。
“不,不是这样的,她拿药是有原因的,是为了救人,她其实……”
“行了。”
易雨冷冷的阻止他说下去,她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有人为易小莲辩解。
“我不想再掰扯那件事,反正赵大婶的腿我已经治好了。”
傅泊然蓦地一怔,随后眼睛发光,“治好了?恭喜啊师妹,是怎么治好的?”
似是他眼中的目光太过热切,让易雨防备起来,“为什么你那么好奇?”
“这……哦,当初赵大婶的腿我也去看了啊,明明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我就是好奇师妹你用什么办法将她治好的。”
易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爹在世的时候对她所说的话。
傅家的亲退就退了,叫她千万不要强求。
父亲说,傅家看中的从来就不是他们父女,而是父亲手里的东西。
傅家公子求医成痴,老大夫留下的东西会让他痴狂。
后来爹死了,他再次上门时,她说他爹的遗物全都在他坟头烧了,他便再也没有来过。
原来是真的。
易雨苦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傅泊然说:“当初就看上易小莲了吧?是不是见她可怜,特别想保护她?”
傅泊然沉默不语。
这贱人,她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