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娇娇惊道:“这只坛子二十文呢,咱下回上镇上找老板去。”
薛崇瑾说:“算了吧,二十文,没必要折腾。”
徐娇娇心想这男人过日子果然和女人不一样,这事儿要搁在李氏身上,她肯定要找老板算账去。
算了,她也懒得为了二十文钱,抱着个坛子去镇上找人麻烦。
“相公,接下来怎么做呀?”徐娇娇又兴匆匆的问。
薛崇瑾说:“去院塘,咱们把坛子全洗了。”
院塘下方有个缺口,当院塘的水位线达到缺口的位置,多出来的水就会通过缺口流到村子里的河里去。
他们洗东西,一般都是在院塘下洗,以保证自家的院塘水是活的,还不会被污染。
二十来个坛子又花了好些时间才清洗干净。
接下来,将坛子都搬到屋檐下,又往坛子里加入清水,再加入一些醋,整个过程忙下来,花了半天时间。
“暂时就这样吧,这醋得泡一天呢。”
徐娇娇由衷的佩服,急忙给刚搬了坛子的薛崇瑾擦汗。
“我相公真厉害。”
“嗯?”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样简单的日子真好,不管做什么都有盼头。
不像以前,他为了活着,而一次次逼着自己突破身体的极限。
弄完了坛子他们又开始将院子里晒着的菜收到屋檐下,免得凌晨下露,又将晒得半干的菜给露湿了。
相公说会发霉的。
徐娇娇跟着薛崇瑾干活,边做边听他讲解,她感觉这些看着简单的事可一点儿不简单,稍一个环节没注意好,这一坛子的菜就可能会烂。
在缺衣少食的农家,烂一坛子菜可不是闹着玩的。
去后山砍柴的老王从他们家门前过,见着他们晾着一竹竿一竹竿的大头菜都惊了。
“喂,小子。”
薛崇瑾一脸莫名的转过头。
“王爷爷?”
按照辈分,徐昆得叫他一声王叔,徐娇娇这辈得叫他一声爷爷了。
其实他和徐昆差不多大,貌似还小两岁。
“你家怎这么多菜?”
先前不是几个月不下雨嘛,他们的菜差不多都旱死了,就河边树荫下保住一些瘦干菜,根本不够吃的。
村子里一家家的都开始挖野菜吃了。
薛崇瑾家这么多菜,他能不惊讶嘛。
薛崇瑾只淡淡的回,“哦,都是我种的。”
老王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是你种的,我是想问你家的菜怎么没旱死?”
话说大家都缺水的时候,也没见他下村来挑水呢。
“我家有院塘,缺水前就存着一院塘的水呢。”薛崇瑾平静的一指院塘。
老王懵了,然后酸了,心里不是滋味儿。
话说这破院塘,不就是搬家那会儿大家都嘲讽的那一塘吗?
竟然助他们渡过了旱灾。
可气人。
“嘿,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老王苦了一张老脸,将柴火再挑起来。
薛崇瑾取了几头菜给他拎过去。
“王叔,拿着。”
老王一愣,“你这是干啥?”
薛崇瑾说:“晒得半干了,你在屋檐下再挂两天就能下坛。”
说完薛崇瑾直接将大头菜挂在了老王的柴火垛子上。
老王愣了。
这几年来他们看薛崇瑾不顺眼,谁见了他都上去奚落几句,上回为了徐家粮食的事他还鼓动人与他打过架。
这才多久,他竟然会送自己菜?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唉!”老王长叹一口气。
“之前咱们都误会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薛崇瑾淡笑道:“我心里有数,换谁都一样。邻里乡亲的,为些小事不至于。”
是啊,换谁不一样?薛崇瑾为了他姐选择默认时,想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老王笑了,“你小子是个有良心的人,人能干,有气量,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可一点儿不像薛家养出来的人。”
薛崇瑾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老王拱手说:“谢了。”
老王走后徐娇娇挽着袖子出来,“那不是上回鼓动村民抢我爹娘的粮食那个老王嘛,你怎么还送他菜?”
薛崇瑾淡笑道:“感动了老王就省了村子里的人来抢咱家的菜。”
“啊?”徐娇娇伸长了脖子看了老王一眼,又问薛崇瑾,“你确定他不会回去乱说?”
这老王可不要脸了,她记得。
“不会。”
徐娇娇:“……”你嘴巴竖着长的啊。
“我在村里这么多年,我不说话时都在琢磨他们,老王不是又拿又捣事的人。”
意思自己拿了就悄悄的,自己拿不到就鼓动大家一起拿?
呃,真够坏的。
“娇娇,以后咱可得小心些了,院门关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咱家啥都不缺。”
幸好当初修房子的时候多花了几个钱,将院墙修得高。
薛崇瑾吃了这个教训,赶忙将院门关上。
他们收了菜,天色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