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艘楼船静静的停泊在岸边。
周围能听到各种欢声笑语，莺莺燕燕胭脂水粉，编织出一副纵意花丛的唯美夜景。
此时在楼船的厢房内，正有人惴惴不安，不时抬头观察外面，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虽然换了一身便服，可仍旧没能让他安心下来。
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也让厢房内的人神色一紧。
厢房门被推开，看到来人总算是让原本等待的人长舒了口气。
“张相，您可总算来了！”
来人竟然正是当朝内阁首辅，张老丞相！
而在楼船上等待多时的，更是理应被罚闭门思过，不允许离开太子府半步的当朝太子，李澄！
两位身份特殊敏感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辰偷偷在外面私会。
不管到底要谈什么，一旦传出去也足以惹来祸端。
“太子如此沉不住气，他日如何能够图谋大事？”
丞相面容淡然，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同时一挥手随行之人直接退了出去。
厢房内，只剩下丞相与太子面对面席地而坐。
“张相说的是，是学生沉不住气，但现在父皇罚学生闭门思过整整一年，孤吞不下这口气啊！”
他好歹也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更是已故皇后嫡长子！
现在却被罚的连家门口都不能走出一步，传出去颜面何存？
谁还会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吞不下也要吞！”
丞相虎目一瞪，虽然只是文弱书生，可那一刻却仿佛有着一股庞大的威慑力，让太子连忙缩了缩脖子。
毕竟是百官之首，又是太子太傅，不管从哪方面，李澄虽然身为太子，面对丞相还是敬重的很。
“学生不甘心啊！父皇这次虽然没有直接废了孤太子之位，可闭门思过一年，群臣会怎么看？”
太子面色忧愁，今晚他是偷偷出府，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丞相身上。
为何？
丞相三朝元老，还是清流派之首，今晚也是丞相安排将他偷偷从太子府带来这里。
所有这一切无不证明，丞相还没放弃他，甚至已经有了良策！
“寿王会在年后离京，如今太子需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不能再触怒陛下，否则老臣也帮不了太子。”
“是是是，学生明白！”
“这次陛下龙颜大怒，太子也需要尽早考虑后路，虽然由老臣和寿王为太子求情暂时让陛下没有深究，但以陛下的性格……”
丞相说着眉头紧锁，太子也是心悬在了半空。
他自然了解自己父皇的为人，一听就有些急了，“父皇喜怒无常，而且向来不喜于孤，反而对孤那个六弟青睐有加，还好六弟快要去江南赴任了。”
“太子，你糊涂啊！”
丞相猛地怒哼！
直接将太子唬的一愣一愣，“学生不懂。”
“寿王的确要前往江南赴任，可今日上朝，陛下亲自赐了他一柄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陛下对寿王的恩宠从未消除，反倒是太子您几次犯错，已经让陛下失望透顶！”
夸张吗？
一点也不夸张。
太子听着听着，脸色就非常难看。
“父皇当真给了六弟尚方宝剑？”
“这就是老臣说太子您糊涂的地方！自古皇权争斗从没有兄友弟恭，太子若是不早做考虑，老臣或许真的要好好考虑是否错付了多年心血。”
历朝历代，为了那张龙椅，父子反目，兄弟残杀的先例还少吗？
远的不说就三十年前，乾明帝是如何坐上那张龙椅的？
太子又不傻，听完就明白过来。
然后惶恐起来，“学生当然明白，可如今却苦于毫无办法啊。”
“还望张相为学生出谋划策！”
朝堂上，太子能依赖谁？
已故皇后的娘家是其一，而百官之首的丞相则是太子最大靠山。
太子不傻，也知道现在他空有太子身份，但是在自己父皇眼里已经彻底失势，朝堂上虽然支持他的人还占多数，可人心不古，谁能保证将来不会有所变故？
“太子当真愿意听老臣的建议？”
丞相面色严肃，分明是有了惊天阴谋，一时间也让太子天人交加，但最终还是一咬牙，狠狠点头。
“张相有什么计划？”
丞相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然后嘴唇微微张开，很快太子瞳孔急速收缩，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惊天秘闻！
满脸动容，不可思议，惊恐乃至于兴奋！
最终太子感觉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这，这真的能行吗？”
“太子如今还有其他选择吗？”
一句话，太子闭嘴不言。
是啊！
他没有其他选择，不如赌一把！
而且他觉得赌赢的机会很大，别人做得了初一，凭什么他做不了十五？
又有丞相辅佐，更有他母后娘家支持……
希望，非常大！
“好！”
“太子，记住，今晚你并未离开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