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妇人跟唐唐说:“唐唐,你没见过生孩子,你一定是吓坏了,把事全忘了。”
紫衣妇人试着提醒唐唐:“你那该死的大伯啊,他看你们娘俩孤儿寡母,想图谋你家家产。红囗白牙,非说你娘和别人私通有了孩子,明明你娘怀的就是你爹的遗腹子,非说时间不对!造孽啊!”
“心太狠毒了!要不是这样,你和你娘也不至于无家可归。你娘也不会早产!”
“我们都知道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可我们也不敢吱声。你大伯不是个东西,是豺狼,是恶霸,谁都不敢惹!唉!这可怎么办啊?!”
唐唐听得有些气愤,这个世道,有这么想以想象吗?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法无天,我们告他们去!”唐唐说。她看看躺在案台上的妇人和那个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不点。这既然是她这一世的亲人,她理应和她们站在一起。
“告什么?”紫衣妇人看唐唐一眼:“县里老爷哪有时间管这些?他天天忙得很。再说,他们人多势众,你一张嘴能说得过六七张嘴去?”
“还有,你若落到他们的手里,哪还有去告状的机会?”
“那我跟他们拼了!”唐唐说。
她有手术剪,手术剪可以救命,也可以伤人。如果他们要来相逼。那手术剪就是她的最好的武器,她知道哪些地方可以致命,哪些地方可以伤人又不致命。
唐唐说这话的时候,她顺势把那把明晃晃的小手术剪捏到了手上。
紫衣妇人此时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明晃晃的手术剪:“唐唐,你一个小姑娘,就这把小剪刀,你能拼过他们吗?除开你那个大伯,你还有五个堂哥,那几个也如狼似虎的。你能拼得过几个?”
唐唐知道紫衣妇人说得有道理,她没把握能对付六七个强悍的男人。即使她手上有她用得很熟练的手术剪。她手中的手术剪,只救过命,还没伤过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能走了。只是这一世的娘刚分娩,身子虚弱,怎么好带走?而且,明天一早,那几个豺狼就来了,唐唐陷入了沉思。
紫衣妇人这会儿想到该干点啥了:“你娘太虚弱了,所以晕过去了。我带了点红糖,赶紧喂你娘喝碗红糖水,等你娘缓过来,早做打算!”
架在石头上的锅里,还剩些热水,紫衣妇人从袋子里取出一小纸包红糖,找了个碗泡糖水。
红糖水泡好了,紫衣妇人将唐唐的娘半扶着,将红糖水慢慢喂进她嘴里。唐唐也过来帮忙。
红糖水喂下一半了,唐唐的娘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紫衣妇人,说了声:“我的孩子~”
紫衣妇人赶紧将小不点递到她怀中,小不点在熟睡中,唐唐娘看着小不点,满眼怜爱。她用手轻轻在小不点的包被上摸了摸。
“是个带把的吗?”
唐唐说:“不是,是个妹妹。”
唐唐这么一说,她的娘和紫衣妇人都愣了一下。紫衣妇人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跟唐唐娘说:“我来报信。你们得赶紧想办法啊!”
紫衣妇人将她听到的跟唐唐娘说了一遍,显然唐唐娘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她身子抖了一下,人差点仰了过去。还好紫衣妇人在身后搂住了她。
唐唐上前跟她说:“你别急,我带你们走。”
唐唐娘看看她,疲惫的眼里蓄满泪花,脸色越发苍白了:“唐唐,你带妹妹走吧!娘可能走不了了。”
“你走不了,我背你走。我们另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唐唐说。
唐唐娘摇了摇头:“唐唐,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我快不行了~”说了这话,她的泪水从眼里滚了下来。她虚弱地闭了下眼。
唐唐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有液体汩汩而出的声音。出于专业的敏感,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绕到侧面,掀开娘身上的单子一看,娘的下半身,赤红色的血正喷涌而出。
坏了,血崩了!
一定是娘听见刚才的坏消息,受不了打击,血崩了。
唐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对血崩,她此刻也束手无策,她除了把手术剪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输血工具输液工具止血药物消炎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从娘的身子底下汩汩而出。
像这样大的出血量,用不了多长时间,娘就没命了。唐唐心里一阵悲哀。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一世的原主信息,没来得及和这位母亲建立情感联系。这可是她这一世的娘啊。是她这一世的亲人。刚刚刚相聚,就得分离?
唐唐娘又睁开了眼,她轻轻地唤唐唐:“唐唐,你听娘说,你得赶紧走~带着妹妹,去怀阴大槐树下,找姓范的人家。他~他是你打小定的娃娃亲。”
连着说了好几句话,唐唐的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她的眼睛还是一直看着唐唐,那眼神里,有无限爱怜,有依依不舍,还有切切的期许。
唐唐明白,生命对于她而言,可能以秒计了。这些话,该是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的遗言。
唐唐赶紧点头,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娘的手,放低了声音,叫了声:“娘。”
“娘,你放心,妹妹我一定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