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盼。
虽然他知道田盼是在他跟前装,但他又忍不住想说。
“这事啊,那确实得给我三叔一个说法,卢暖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什么时候去你三叔家,带我一个呗。”
“你要上门提亲?”
“我要提亲也得是上你家门提。”
“调戏已婚妇女,也不怕被打断腿。”
“这事儿我得好好跟你爸掰扯掰扯,明明许给我的媳妇儿,转眼就嫁给了别人,这让我以后怎么混,连媳妇儿都看不住。”
田盼朝包厢看了一眼,见他们起身了,于是不再跟秦韵废话:“不跟你废话,挂了。”
跟他叨叨这么久就是在拖延时间。
时机一到,果断挂电话。
田盼握着手机往回走,在包厢门口迎上了他们。
“爸爸,洛阿姨你们吃好了吗,这就要走。”
洛嘉笑嘻嘻地说:“吃好了,我跟阿聿才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回来,赶快回家休息吧。”
严铮也说:“就是,工作重要,身体也要多注意。”
田盼笑了笑,说:“那让阿聿先送你们回去,我送我爸爸回去。”
卢登科立刻阻止:“不用你送,我给司机打了电话,他已经在楼下了,你们俩回去该干嘛干嘛。”
田盼看向严聿明。
他爸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啊。
严聿明握住她的手,面带笑容对三位长辈说:“那我们送你们下楼。”
看着他们离开,田盼问严聿明:“我接电话那会儿你们聊什么了?”
“聊创造。”
“创造什么?”
“创造……人。”
田盼呆愣了几秒,终于明白他爸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催婚,催生的压力她也逃避不了。
见她皱着眉头,严聿明伸手按在她的眉间:“父母有父母的期待,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打算,别想那么多,有我帮你挡着呢。”
“你能替我生孩子吗?”
“我倒是想。”
田盼拉下他的手,带着点气鼓鼓的往出走:“走了,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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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仲的办事速度很快,没几天就找好了律师,并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田盼接到田力的电话在意料之中。
“盼盼,能跟你见个面吗?”
田盼放下手里钢笔,身体往后靠了靠:“您回了H市?”
“嗯,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谈什么?”
“谈关于你妈妈的事儿,你亲妈。”
“关于我妈的事儿,您不是都跟我说过了吗?”
“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田力的赞美听不出多少真心,“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
如今关于他身上的秘密真相大白,当初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是废话一堆。
田盼也少了以往的亲近,声线清冷:“我怎么知道您现在跟我说的不是有一个骗局?我的确很在意我妈妈当年的死因,但我不是一个会沉湎过去的人。”
“我有证据。”
没想到田盼有一天也会跟自己喊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坐在一起,带着防备谈条件。
以前她觉得他能理解严聿明。
现在她才明白,有些理解,必须身受才能感同。
田盼跟田力约见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地点是田力选的。
没想到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言不语过了二十几年的父亲,也是个对生活品质很有追求的人。
田盼坐下之后,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此时田盼才注意到,田力今天穿的是一件价格不菲的休闲短袖,虽然头上戴了帽子,脸色也比之前消瘦了一下,但眼神里有一种丰富的物质生活支撑的自信。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田盼没藏着自己的打量,田力也顺势开口:“年轻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来咖啡馆,喜欢穿西装打领带,有些喜欢是改变不了的。”
田盼笑了笑,笑不达眼底:“这些年委屈您了。”
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每天还要装出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真的挺难为他的。
可即便在不爱身边的妻子,孩子总是自己的。
田力听出了田盼话里的嘲讽,没为自己辩解,而是问:“你妈妈对你苛刻了那么多年,你对她倒是释然的挺快。”
田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况且,她的讨厌,她的苛责都是发自真心的,而您对我跟我姐的好却是装出来的,比起真坏人,我更讨厌伪善人,况且,您对我们也没有多好。”
田力轻轻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然后端起喝了一小口。
姿态竟也有几分优雅。
“我承认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她也没有,比起我,她对你更加恶劣,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她,不肯帮我。”
田盼嘲讽一笑:“因为她虽然对我不好,但是对我姐好,而你,心里从来就没想过我姐,只有你的情人和你儿子。我姐是陪伴我二十几年的亲人,你儿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