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料理店，赵一和克莉丝漫步在了废城外城区的街道上。
漆黑的世界。
没有大日，难免冰冷。
当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成妖魔鬼怪之后，赵一才看着天穹上的暴风眼说道：
“我想起来那个进入哈维尔墓地的人了……”
克莉丝好奇道：
“谁？”
赵一道：
“一个写小说的人。”
“起初的时候，我没能跟他对上号，是因为他们的体型无法完全匹配，有一些地方不大对……”
“我犯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人在匹配两件事物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找不同，只要有一点儿地方不对，就会下意识地将其剔除掉……”
“正是因为这样，我忽略了其他能对上的点。”
破旧的长街上，赵一双手捧着温暖的咖啡，眸中仍有不少疑惑。
徐胜治能和黑影对上。
但是不能完全对上。
“要去找他问清楚吗？”
克莉丝询问道。
赵一喝了一口咖啡，啧嘴道：
“要找他。”
“但不跟他聊这件事儿。”
“有些秘密，不想说的人，你永远问不出来……但好在我有一双还算不错的眼睛，我自己也能看。”
赵一打车去了贫民窟。
徐胜治没搬家。
还住这儿。
唯一不同的是，有了截教的工资，他不用每次去沙县大酒店都扣扣嗖嗖了。
敲开了他的门。
暖色调的吊灯在风扇的作用下轻轻摇晃。
一股浓郁的灵感味道在房间内弥漫，徐胜治裤子拉链还没有完全拉上，手里抱着一卷卫生纸。
“看得出来，你在寻找灵感的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赵一赞道。
徐胜治面色讪然，原本准备换裤子，看见了赵一身后的克莉丝，又很绅士地将脱掉一半地裤子穿上。
他干咳两声，手忙脚乱地问道：
“赵兄……教主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来关心一下下属。”
赵一认真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来到了他杂乱的书桌前。
上面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外，还放着许多积灰的书籍。
笔记本的桌面上写着：
【天道酬勤，百万成神！】
【相信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
右下角标注：
【上月稿费：23】
这稿费，狗看了都摇头。
“你写的小说？”
赵一点开了桌面上的WPS。
上面标注着：404章。
哟，还写了不少。
徐胜治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羞涩的神情就像是自己偷偷穿情趣女装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有个路人没站稳，朝自己倒下的同时，也扯掉的自己外面遮掩的衣服。
“是……”
“写的不好。”
“教主有时间，不妨给我一点建议。”
赵一翻开了他的小说，简单翻阅了一下，问道：
“有考虑过出去捡垃圾吗？”
徐胜治闻言一怔，旋即认真道：
“教主……你是在侮辱我写的小说吗？”
赵一摇头：
“没有的事儿……”
徐胜治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但很快赵一又解释道：
“我是在侮辱你。”
徐胜治紧紧攥着拳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虽然你们都觉得我的小说写的很垃圾，可是我还是会坚持下去的！”
赵一好奇道：
“歪？”
徐胜治面容坚毅：
“因为我相信……我的小说总有一天能成神！”
赵一与徐胜治对视了两秒，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武量，给徐胜治安排个正经点儿的活儿……对，掏粪也行，他实在太闲了。”
徐胜治瞪眼。
靠！
我写个小说……招谁惹谁了？！
这一刻，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教主……”
望着赵一满是关心的眼神，徐胜治热泪盈眶。
“我谢谢您……”
赵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劝说道：
“答应我，去掏粪之后，不要再饿肚子了……嗯，我的意思是，这份工作的工资很高，你可以吃顿好的。”
徐胜治满嘴答应。
终于像是送瘟神一样将赵一送走，徐胜治才呼出了一口气，宛如泄气的气球一样坐在了电脑桌面前，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淡蓝色的冷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出神许久后，他的眼中恢复了神采，也变得凝重。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徐胜治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谁沟通交流。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太鸡贼了……”
“……我知道，但他迟早会发现你的存在。”
“如果他这一次不死，那个名单也许可以让给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