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谷夏希前往住院部天台的轻快脚步倏然停住,她单手挨着木质楼梯楼梯扶手,“诶?!”
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忽略的重点——「宗谷先生一直期待夏希的惊喜。」
宗谷夏希澄蓝的杏眼微微睁大,意外地“哇”了声。
她清楚知道:哥哥内心柔软温柔,经常留意常人忽略的细节和微小变化,对身边人也很体贴。
可,可是…
“哪怕是桐山六段,哥哥也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和我有关的事情。”
宗谷夏希眼睫颤动,心底情绪不受控制地蔓延生长。
大概过了三四秒,宗谷夏希才读懂内心的碰撞:
好像…我对幸村君产生了好奇心。
我很想、特别想知道,幸村君怎么做到的。
至于这份好奇心有多强烈,宗谷夏希认真思索了一下:
假如自己和幸村君的关系再熟稔一些,大概熟到交换了联系方式的程度,现在的她绝对会被好奇心驱使,直接打电话询问。
但、但…
宗谷夏希抿了抿唇,“好可惜,今天是初见。”
没办法厚着脸皮去窥探。
“希望哥哥暂时离开了将棋国度。”
这样,她旺盛生长的好奇心就有机会释放一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宗谷夏希的祈愿生效了,或者说兄妹之间拥有奇妙的、传达心意的方式。
总之,宗谷夏希抵达天台时,看见的是这样的画面:
按照平常习惯,理应研读棋谱亦或进行自我对局的宗谷冬司如同回应她的期待般,脱离了将棋世界——侧身站立在围栏网前,远远眺望三月町的方向。
虽然宗谷夏希和宗谷冬司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无法准确分辨银发青年的情绪。
更何况宗谷冬司还是侧身站立的姿态,她只能看清哥哥唇角的部分弧度与镜片后若隐若现的右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宗谷夏希莫名的、从远处的哥哥身上感知道一点寥寥,那位宛若神明的银发青年,似乎正在思念着什么。
——哥哥不是期待我准备的惊喜,是期待我的到来。
“笨蛋哥哥。”
宗谷夏希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用很轻、带着嗔意和酸涩味,宛若呢喃般的语气重复着:
“要说的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起伏的波澜,三两步跑去宗谷冬司身边,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
这个动作,是几年前失去听力的哥哥与她立下的约定。
“宗谷先生。”
宗谷夏希仰起脸,展露个近乎撒娇的笑容,“你的惊喜请查收。”
感知道熟悉动作的瞬间,宗谷冬司灰蓝眼眸中氤氲的隐晦散得干干净净,他转过身,低声回应:“夏希。”
“哥哥。”
宗谷夏希松开了银发青年的衣袖,转而握住他的手掌,一笔一划地书写自己的话:“我们坐着聊天吧,顺带收拾东西。”
宗谷冬司略略颔首:“好。”
征求意见的简单交谈结束后,宗谷夏希带着银发青年坐回了摆有棋盘的排椅。
她抬眼打量棋盘对面的宗谷冬司,语气有点犹豫和期待:“哥哥能告诉我,你和幸村君怎么认识的吗?”
“我来天台的路上遇见幸村君了,和他交流的时候,发现哥哥跟他的关系比我想象中亲近许多。”
大概是为了证明这个「许多」有多令人意外和吃惊,宗谷夏希夸张地比划起来。
“如果哥哥和祖母、我的亲近程度是一双手,和桐山六段是三根手指,那么和幸村君…”
她收握了一下右手又很快松开,小幅度地晃动:“是一只手。”
要是神宫寺会长知道……
宗谷夏希脑补了一下,默默吞了吞口水。
怎么说呢,总觉得会长他、他恨不得从头八卦到尾,还要抓住机会调侃、逗哥哥玩。
“幸村君?”
宗谷冬司拈起棋子,将它们挨个放入棋子袋中,“他夸奖了夏希送的向日葵。”
“顺带帮我打理了鲜花,说可以延长花期。”
“还有呢?”
宗谷夏希追问到底:“哥哥都没有向桐山六段提起我的事,幸村君一定做了特别的事情,哥哥才会和他提起我。”
“……”
宗谷冬司沉默了几秒钟,捡择棋子的他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周前的话语:
“送花的人肯定很在乎宗谷先生。”
少年注意到了他的疑惑,含笑解释:“我很喜欢植物,浅显了解过部分花语。拿向日葵举例:你永远是我的阳光。”
宗谷冬司怔了怔,纤薄镜片后的眼瞳韵开圈圈涟漪,“是我妹妹。”
脱离回忆,宗谷冬司看着妹妹写满好奇心的脸颊,“没有了。”
被好奇心折腾、特别想知道所有经过的宗谷夏希:“……”
“笨蛋哥哥!”
“笨蛋哥哥!!”
与此同时,另一边。
回到病房,坐在病床沿的幸村精市若有所感地扫了眼住院部天台的方向,随手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