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
但这种愧疚之情很快又迅速缩了回去――因为即便真的是这样,汤姆求和的方式永远也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只见他一声不吭地居高临下又轻蔑又凶狠地瞪着她身边的艾米和丹尼斯,想要逼迫他们走开。
帕萨莉心里一紧,赶紧挡住艾米和丹尼斯并回头悄声对他们说:“你们自己先去玩一会,好吗?”
两个孩子畏惧地看了汤姆一眼,点点头不情愿地走开了。
汤姆这才稍微靠近一些,但态度却更差了,他满脸厌恶:“你为什么要带着他们?”
“他们很乖。”帕萨莉小心翼翼地说道,“而我又没别的事可做。”
“没别的事可做就玩过家家?”汤姆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帕萨莉站了起来,搓了搓两臂――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冷――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不然我能做什么?你不跟我说话,也不给我看你的书了,我总不能每天望着天空吧?”
这些话脱口而出――照顾幼小的孩子让她比之前泼辣了一点,但这话刚出口,帕萨莉就反射般心里生出懊悔。
“你把这一切怪到我头上?”果然,汤姆开始阴下了脸盯着她。
“我没有怪你,”帕萨莉赶忙说道,她不想跟他吵架,本能般地按照之前的模式去安抚他的情绪,“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在这里除了你,没人愿意跟我说话,而我也不屑于跟那些人说话。所以你不理我,我只好找别的办法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但事与愿违,汤姆反而显得更生气了,他捏紧了拳头冷笑了一声,苍白的脸上表情都扭曲了,“你原来之前把我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消遣?”
“我没有,你是我的朋友,我强调了好多遍,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见他是这种反应,帕萨莉突然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样――没错,好像突然从刚才那种被惯性支配着安抚汤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里生出一种无法遏制、疯长般的想法――她其实没必要再忍受汤姆了,不是吗?
因为现在她被艾米和丹尼斯需要且喜欢着。
既然不用费什么劲就能从别的地方得到温暖和慰籍,那她干嘛还要对汤姆那样小心翼翼,反正他总是给不了她任何想要的东西――友好,温暖和依赖。
所以哪怕艾米和丹尼斯比她小很多又没什么主意,这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种地方,她没法指望能有人既尊重她,理解她,又能跟她交流聊天――这里的大人跟以前乡下教堂的那些完全不同,她们不像那些乡绅,她们没有耐心,也没有兴趣跟小孩说话,因为她们总是很疲惫。
想到这里,帕萨莉平静了下来,觉得没必要再跟这个脾气差又没教养的男孩多废话了。
更何况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怕他――他会的能力,她也会。
然而,就在她愤怒的表情从脸上消失、变得平静冷漠时,汤姆的表情突然也变了――那是一种十分心平气和的表情,让帕萨莉感到惊讶。
“……好吧,是我冷落了你,所以你因为无聊才找了两个比你小的娃娃玩过家家,”他的眼睛从帕萨莉脸上移开,耸了下肩膀,看上去似乎也是突然想通了,所以不计较这件事了,“好吧,我能理解。”
他突然转变态度极为不同寻常,因为在帕萨莉看来,目前为止他从未对她态度软和过,都是她顺着他的脾气。
这让她既惊讶又有些犹豫起来――刚才那种想法是不是太冲动草率了?
就要这样轻易放弃这个朋友吗?
这个跟自己一样骄傲,甚至比自己还骄傲的男孩能对她服软,其实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吧?
他之所以之前对自己那样,只是因为脾气不好,缺乏家教。
她作为朋友,是不是应该多体谅他才对呢?
更何况,她目前为止从没看见过他对别人服软过,连科尔夫人这些大人也不。
帕萨莉一边内心动摇着,一边语气也软化了下来解释道:“他们前一阵生病了,我给他们讲了一些故事,又教他们做算数,他们就跟着我了,他们很乖又很可爱,所以我喜欢他们。不过,你当然还是我的朋友。”
汤姆一边的眉毛动了一下,一双黑眼睛紧紧盯着她,过了几秒才扭曲地弯了一下嘴角。
帕萨莉没有在别人(包括成人和小孩)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但本能觉得有点尴尬,可转念一想,既然汤姆刚刚已经表示理解,她也把这事解释清楚了,那之前的冷战就算过去了,便尝试转移话题让两个人都高兴起来。
“嘿,汤姆,趁着现在没人,想玩一下那种能力吗?”
汤姆盯着她,嘴角又扭曲般地弯了一下,才阴沉着脸点了一下头,“怎么玩?”
“就像这样。”帕萨莉笑着盯住院子里的一颗松树,让它摇动了起来,掉下一些松针,然后让它们组成队列飘到她跟前飞舞着。
“这有什么好玩的,这样才好玩。”汤姆撇了一下嘴,阴沉的脸色好了一点,眼睛里却开始闪着恶作剧的光。
只见他也盯住那些飘舞的松针,把它们夺过来一部分,然后开始攻击帕萨莉的那些飞舞的松针。
“嘿!”帕萨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不服气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