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云善快步过去,陈红玉紧随其后。
只见每具尸体左臂上全都有被烙过的疤痕,从年龄判断,他们年纪在三十左右。
陈红玉查看了几句尸体,说道:“从前东秦士兵会在左臂上纹下自己名和所在军营,若战死沙场能给自己家人留下消息。十年前改制,士兵皆发放姓名牌。当时还特赦军户,大批士兵离开军营,这些人应当就是当时得到特赦离开军营的。”
一旁眉头紧锁的李云善听了陈红玉的话,微微侧头看她,不愧是将门之后。他问敖丙:“自尽的人服的是什么毒药?”
敖丙将一具尸体嘴巴打开:“假牙里边塞了鱼泡装的寒尸草,这毒乃北狄皇室专用。”
李云善黑眸微眯:“东秦的士兵,北狄皇室的毒,背后之人没点本事做不到。”
敖丙看了陈红玉一眼,没将心中怀疑说出来。
陈红玉见他们主仆两人打哑谜,她清楚自己于李云善来说不能信任。他们背后是各自的家族,他们家族只效忠帝王,谁在帝位上就效忠谁。可李云善家族不一样,他们首先忠的是自己的家族,家族选择了哪条路他们就会走哪条路。倘或登上帝位的人非他们愿意,他们一定加入战局。
她说道:“哪方都不能轻易在东秦埋伏这么多精锐,这些人平日训练有素,可见早已接受最专业的杀手培训。”
一句话直指京城权贵,京中不就是那几方能做到如此
。
李云善思忖片刻,与敖丙说道:“通知知府来处理,并报上此次刺杀。”
敖丙应声,唤人拉来马翻身上马直奔官府。
陈红玉不解道:“李四哥不打算追查下去?”
李云善转身看着陈红玉,说道:“刺杀我的人目的在于不让我顺利回京,在路上拖延越久越危险,这些事由该查的人去查。”
陈红玉想了想,此话倒也对。她说道:“我正好也回京,李四哥若不嫌弃,我想跟李四哥一起。”李云善没有表明不喜欢她,她也未表明心意,她素来就是直性子,喜欢的自然要主动出击去抓住。若李云善说出不喜欢她,她自然不会死缠烂打。
李云善本是不想陈红玉跟着,毕竟她是皇帝那边的人,一来是对他行事不方便,二来会让皇帝对她不满。转念一想,既然碰到了,光明正大一起走,省得其他流言蜚语。有她一路随行,多少人动手,谁人动手,到了京城这笔账都会一一摆出来。
想罢,他与陈红玉说道:“这一路凶险非常,你确定要与我一道?”
陈红玉眼神坚定:“无论前路是什么,我既开口了,便不会反悔。”
她那抹坚定稍稍打动李云善,李云善点点头,抬手作揖:“多谢陈二小姐。”
“李四哥不必客气。”陈红玉抱拳爽快回应。她此刻难掩开心,能与李云善一道去京城,哪怕前边是万丈深渊她都会带他闯出去。她这一身本事,总
有用得到的地方。
许久后,知府率领人马赶来,将那些杀手尸体运回去,又上了折子上报京城。
李云善他们稍作休息,继续起身赶路。
越是靠近京城,遇到刺杀的次数越多。
直到定远侯府派人前来接应,刺杀才停下。
眼看再过三天便到京城了,陈红玉有些不舍地看着前边的李云善,这一路上他们十分默契,她多次想表明自己心意,却都被打断了。
如今到了京城,她再不说便没机会了。
前边李云善把玩扇子,望着京城方向若有所思。回过神,察觉陈红玉在看他,他约莫猜到个七八。
一路上陈红玉眼中那抹女儿家的情愫越来越来明显,他怎会不懂她的心思。
他并不厌恶陈红玉,非常欣赏她一个女儿家如此本事。欣赏到底不是喜欢,加上他们各自家族背景,早已站在了对立面。
定远侯府已经握有兵权,皇后也是侯府的人,若再与握有兵权的陈家联姻,莫要说皇帝不允许,朝中那些老狐狸不跪死殿外才怪。
当年昌州祁氏没有洛洲陈家这般大势力,加上皇帝需拉拢昌州人心才让二哥娶了昌州祁氏。如今他一心要出仕助赵元晔,皇帝又怎会不知,否则十四皇子怎会被秘密召回京。
到了京城,真正的战场彻底拉开帷幕,他们与洛洲陈家是敌是友还不一定。
“李四哥。”
听到陈红玉叫他,他回身对她微微一笑:“再过三日便到京城了,
一路上多亏有你。”
陈红玉说道:“我没有给李四哥添麻烦便好。”
说着,她脸微微一红,鼓足了勇气跟李云善说道:“李四哥,我从小混在军营长大,说话直来直往,也不知规矩轻重,若是说得过分了,还望李四哥莫要笑我粗鲁野蛮。”
李云善见她如此真挚,心下几分不忍伤害她这份真情。他说道:“不会,你乃真性情,我与你一见如故,如家中妹妹。”
旁人若听到这里,便能听出个一二了。可陈红玉听不出来,还在为他对她感觉亲近而开心。她再无顾忌,直接问道:“不知李四哥可有心仪女子?”她知道李云善没有婚配,不知他有无心仪女子。
李云善对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