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朝虽与太妃见面时间不多,但太妃从未如此严肃问她苏文瑛的事。她不由猜测,难道苏文瑛昨夜除了宴席上做的事,还做了其他的事。
她说道:“我与文瑛姐是她对我有心结在先,曾经我那般对她确实是我不应该。她也反抗过,这些我都知道。至于陷阱那次,或许是她所为,又或许她是无心。从前我觉得这些都是她对我不满的反抗,因我待她太狠,她对我心有怨气是应该的,所以我没有说与任何人听。直到香囊的事情,我发现一切没那么简单。我开始怀疑文瑛姐,她或许不是当初我们认识的那个文瑛姐。”
事到如今,定远侯府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琢磨好。她不希望节外生枝,这个时候该坦诚以待了。
太妃转着佛珠,从前的李玥朝虽行事跋扈,但她没有那般恶毒想害人命,更不会将定远侯府置于危险之中。苏文瑛则不同了,苏文瑛昨夜所做的事恨不得将定远侯府放在火架上烤似得。接回苏文瑛时,老夫人担心在村里呆的太久,学不来贵家的心思,后来看苏文瑛处世倒是得体,便渐渐打消念头。
倒不是认为小门小户出来就学不会贵家的本事,是怕骨子里的本性难改。
如今看来,苏文瑛不仅有问题,心思也过于歹毒。
李玥朝见太妃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太妃,有无可能当初去找文瑛姐时,找到的不是真的文瑛姐?”
“朝儿为何如此说?”太妃问。老夫人与她提过这事,毕竟事关林家,是她和老夫人的家人,定远侯和皇后不好出面说甚。
李玥朝道:“从前的我太过锋芒,总会遮挡一些事情,与文瑛姐的利益没有冲突。如今我改过自新,不再欺负文瑛姐,相应的她渐渐不被人注意。无人注意有好有坏,好处是可以平平凡凡过日子,坏处是也许会被人遗忘。香囊的事显然是冲着秀秀,倘或秀秀出了事,侯府便只剩下我与她。我若再出事,侯府便只有她了。届时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再者昨夜她在宴席上的表现,证明她的目的不仅是个侯府表小姐。”
太妃皱了皱眉,又问道:“这与她的身份有何关系?”
李玥朝接着道:“一个人害怕失去的东西,往往有可能这份东西她明知不是自己的。她若是真的是林家的小姐,有何可惧怕?家中有老夫人,宫里有太妃你,她的人生根本无需愁苦。圣上已许京中一处宅子给林家,只要修葺好,圣旨便会送到侯府。林家只剩下她一个,宅子和田产都是她的,林家所有的荣誉也会留给她。”苏文瑛昨夜的行为要么是蠢,要么是太害怕有些事情暴露,这个时候只有自己紧紧抓住一切可能。
太妃微微点头,林家宅子的事她和老夫人并未对苏文瑛说起,只待圣旨到了再说与她听。没想到苏文瑛却按耐不住,犯下大错。
“还有一事。”李玥朝顿了顿,“杜哲的死。”
“杜哲,那位与文瑛青梅竹马的男子?”太妃问。
“杜哲死前,苏文瑛去找过他。虽说他是被细作杀死,可天下怎有如此巧合之事?”李玥朝仔细捋过苏文瑛所有的事情,杜哲的死她总是觉得太过巧合。
“没错,巧合多了,那便是有意为之。”太妃赞同此话。
李玥朝道:“朝儿要说的就这些了,余下的等人从江州带回消息,便能知真相。”
“怕是等不了太久了。”太妃说着,神色严肃,叹了口气,摇摇头,“她昨夜犯了死罪!圣上那虽不过问,让皇后看着处置,但意思也明摆着了,人是我们家的人,看我们家如何答复。”
“死罪?”李玥朝一顿,“文瑛姐伤了太子?”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下,苏文瑛昨夜的态度,怎会是伤了太子。只怕是要吃了太子,结果被人发现了。看来苏文瑛的身份真的有很大问题,若是昨夜顺利,她入了宫陪伴圣驾,或是嫁给太子。将来即便她的身份有问题,定远侯还能拿她如何?要么忍着认下这个表小姐,要么撇清关系。撇清关系对苏文瑛来说已无害处,那时她已是皇帝或是太子的人。
太妃看着李玥朝片刻,才缓缓道:“本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该与你说这些。可这事关侯府,事关你们自己,万一流言传出,对你和秀秀定有影响。”
“太妃请说,朝儿听着。”
太妃将昨夜的事一字不落说与李玥朝听,李玥朝听罢,虽有心理准备,但苏文瑛所用手段还是让她意外。苏文瑛在侯府也有不少时日,究竟怎么想的!居然对一国太子用那些旁门左道,往重了说,皇帝震怒追究起定远侯责任,定远侯府一块埋了都有可能。若非皇帝此时需定远侯府,又无证据确定是苏文瑛所为,亦担心被挑拨对付定远侯府,苏文瑛早已被收监入狱。
“此事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定远侯府的日子到头了。”太妃再三嘱咐。
李玥朝忙保证道:“太妃放心,不该说得话,朝儿一句不会透露。”
太妃拍拍她手背:“这几日莫要让你姑姑烦心了,圣上给她的时间也就这几日。无论苏文瑛是否是林家的孩子,她都要想出个周全的处置。太子是一国储君,侯府定是要受牵连的。”
李玥朝听罢,眉头不由紧锁。一旦定远侯府出事,必定要与裴琰一道支持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