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川知道应该立马转身入屋关门,可他没有如此做。或许内心里还是期待一些事,又或许是无法狠下心如此待她。
他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
李秀丽到了他跟前停下,抬眸望着他:“沈哥哥,在百兽园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果真是你。”
“李小姐找在下有事?”沈洛川多想与她问一句好,可他不能,他只能冷着脸去问她。
“沈哥哥,你认出我了对吗?”李秀丽问。
沈洛川皱了皱眉,握紧拳头,平复心绪说道:“如果李小姐是来谢我救了你,大可不必。当时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手。我训练的猛兽出了问题,罪责会落在我身上。”
李秀丽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原来念念不忘的只有她自己。她勉强地笑了笑:“原是如此,我明白了。”
说罢,她拿出药膏递与沈洛川:“你为救我受伤,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洛川盯着药膏看了许久,冷冷的语气说道:“不必了。”
“即便你我曾经不相识,救命之恩送一瓶药膏,有何问题?”李秀丽忍着哭意问他。
沈洛川抿抿唇,迟疑片刻,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拿了药膏,从今往后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是吗?”
李秀丽不想他竟如此说,她顿时小脸惨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沈洛川接过药膏,握紧了药膏,手臂上的伤口裂开,渗出血来,血沿着手滴落在地面。
他丝毫不觉伤口疼痛,因心中痛楚更是煎熬。
李秀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低头一看,他手滴着血。她顿时慌了手脚,一下忘记了男女有别,伸手拉起他的手:“沈哥哥,你的伤。”
沈洛川措不及防,没来得及阻止。反应过来,他用力将她甩开。手上的伤因用劲裂开,血印在衣上。
李秀丽被甩开,由于沈洛川用劲过度她被甩摔在了地上。
见她摔倒,沈洛川克制要伸手去拉她的冲动,故作冷漠姿态扭过头,冷声道:“李小姐请回,在这碍手碍脚反倒叫在下难做。传了出去不仅对李小姐名声不好,在下也会很困扰。”
李秀丽并未在地上等着沈洛川扶着她,她紧抿着唇,咬咬牙站起身。她站起身后,看着他,说道:“沈哥哥,你有甚么需求,尽管与我开口。即便你是罪臣之后,我谢你救命之恩并无不妥。”
“无需李小姐费心,李小姐离开便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沈洛川扭过头,不去看她。
李秀丽看着他不断滴血的手,甚是心疼。他如此厌恶她,或许这些年所有的东西已变了,是她自己单纯地以为,他们还是曾经的那般。
她说道:“沈哥哥,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逼迫自己狠下心转身离开。
沈洛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模糊起来,他只感天旋地转,一下支撑不住,往后倒了下去。
李秀丽逼着自己不回头去看,突听得“砰”一声响。她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沈洛川倒在了地上,她当下甚么都顾不上,冲了过去:“沈哥哥。”
院外头的蓝蔻和杨舒林听见,立马跑进来。
李秀丽扶着沈洛川,对蓝蔻说道:“速速去请大夫。”
蓝蔻应声后,赶忙去请大夫,杨舒林过来扶沈洛川:“小姐,我来了。”
李秀丽放开沈洛川,杨舒林将沈洛川背入屋内,把他放到床上。
看他脸色通红,额上冒着细汗,他探了探沈洛川的额头,惊道:“他烧得很厉害,估计是伤口没处理好。”
李秀丽揪着帕子,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是让柳江春处理的伤口,怎说没处理好。”
杨舒林看了一下包扎的伤口,这可不像是大夫包扎的,更像是自己包上去的。他找来剪子将衣袖剪掉,将缠着伤口的带子解开,果然如他所料,伤口是自己上药的。
李秀丽看到他手臂上几道如蜈蚣一般狰狞的伤疤后,眼泪在眼中打转,可想而知这些年他受的苦。再看到那几道心血淋漓的抓伤,每一道犹如抓在了她的心上。
蓝蔻跑了进来,着急地说道:“小姐,管事的说不能请大夫。四殿下交代了,这里头的人都是嫌犯,不可随意救治。”
闻言,从来柔柔弱弱的李秀丽骂了出声:“四殿下怎能如此!嫌犯的命难道不是命!请,再去请!”
蓝蔻又道:“管事说要么惊动四殿下小姐回去,要么小姐自己看着办。”
李秀丽从未如此生气,脸红如关公,急得如锅上蚂蚁。怪不得柳江春没给沈洛川治疗伤口,原来是四殿下的命令。
杨舒林见刘秀丽着急,他说道:“小姐,之前大少爷让我学了些跌打的医术,让我来处理试试。”
闻言,李秀丽立马看向他:“对,我怎忘了,以前爹爹让你学过一些医术,那你快些给他处理。”事到如今,还不能惊动了赵元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她和沈洛川都有好处。
她只能寄希望于杨舒林,希望他能料理好沈洛川的伤口。
杨舒林应声后,让蓝蔻去备清水和热水。
他方才看到外头晒着一些草药,架子上还有膏药,可见沈洛川常年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