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知赵元晔不愿意违背自己心意,一心坚持自己所想,一心想要走出自己一条路。皇帝逼着赵元晔低头,按着他跪下承认自己输了,无非是在警告赵元晔安分守己,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这样让他认输,而是让他知道甚么叫做全盘皆输。
皇后拍拍淑贵妃手背,轻声安慰道:“早些经历也好,晔儿还年少,有取有舍这才是人走得路,更何况他走得还是一条不寻常的路。”
淑贵妃道:“我只是担心这个坎会在晔儿心中种下怎样的果,一旦这个果是恶果,你说该如何是好?”
“莫急,以前他一人我不敢说甚,如今有朝儿在他身边,一定会开导他,不让他走旁边的路子。”淑贵妃的担心皇后都明白,一旦给赵元晔心中种下了狼心有了多疑性子,往后莫要说侯府,连萧暮都不一定能活。
淑贵妃因心疼赵元晔,眼眶湿润,哽咽道:“同时孩子,他待正臣都比待晔儿好。这事我不放心上,我也待正臣视如己出。可他就不能多给晔儿一点宽容,难道是我想入宫为妃吗?难道是我想给他生孩子吗?”
“乖,你且冷静冷静,不是还有你我在,如何都不会让晔儿走错路。”皇后疼惜地握住淑贵妃的手,“圣上的想法你我都明白,说到底他恨得是自己。当年是他下诏书赐死萧瑜和废太子,诏书还未到,萧瑜便先一步引火烧了普乐寺,萧瑜那时定就知道他不会让他们活命。看到你和晔儿,无疑是在提醒他过去的种种。可当初他需要相府,需要萧家在朝中的位置,同时也要安抚萧家,所以不得已必须要你。”
淑贵妃稍稍冷静下来,苦笑道:“就与他看老四一样,不忍伤老四,但搁在眼前就觉得碍眼。”
皇后拇指摩挲了一下淑贵妃手背:“如今你我更不能自乱阵脚,日食一事还未有决定,朝中明争暗斗水深得很。孩子们的事,相信他们能自己面对。若这个坎都扛不了,又谈何将来。”
淑贵妃收起情绪,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心疼晔儿。”说着,她想起往事。
那时赵元晔为搏皇帝开心,总是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可皇帝要么看着太子,要么看着二殿下,或是去十四那里。这孩子太苦了,长大后便与谁都好,但实际心里并不亲近。
…
话说萧暮这边,他在翻查屋子时无意看到鲁湘湄做得一个模型,关于鲁湘湄的来历,他已从李玥朝那得知。
看到这个模型解析,他眉头皱了皱,鲁湘湄若不能为李玥朝所用,此人不能留,留下来是后患。
他知道李玥朝一定不会杀鲁湘湄,会放鲁湘湄走。赵元晔为了李玥朝,也不会动鲁湘湄。有些肮脏的事,必须有人下手,他就是那个下手的人。
鲁湘湄若是去了他国为他国效命,她所设计武器用来对付东秦,这一场战必定要损失东秦不少将士。
李玥朝和赵元晔不可能不明白,他们信鲁湘湄,他不信,人性本就难琢磨。
他看了眼院子里的鲁湘湄,哪怕李玥朝会因此恨他,他也绝不会手软。
正想罢,韩遇回来了。
鲁湘湄连忙起身问道:“如何了?”
韩遇看了看萧暮,然后才说道:“圣上那边说了人没事,只是出去了一趟,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他们遭了惊吓怕是记不起这事了。作为鲁姑娘受惊吓的损失,圣上赏了银子。圣上的意思,京城近来不太平,让姑娘的族人远离京城,莫要再遭惊吓。”
简简单单几句话,不用点明就已能让人明白这事不能往下查了,回来的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发生过的一切。
萧暮眉头微锁,圣上出面袒护,这怕是牵扯了哪位皇子。
鲁湘湄并不蠢笨,她听明白了韩遇的意思。她的族人可以平安回来,可以离开京城,但她不能,她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一个下场。爹生前叮嘱她,一定不能与权贵有关系。如今不是她与权贵有关系,是他们无法避开!她现在真的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躲!
三叔的事,又怎是他们的错?又怎是三叔的错!
错得是那些害人的人,错得是那些庸才!
悔!临到死前才明白不论作为平凡人活着,还是有一番作为活着,皆有危险。
可如今想这些又有何用?是已成定局,圣上要她三更死,黄泉不敢留人到五更。
好一会后,她颤抖着身子跪下:“谢主隆恩。”
说罢,闭上眼等着赐死。
韩遇见她一副哀戚等死的样子,他说道:“起来吧,五小姐在圣上面前以自己的命保你,六殿下也是。”他没说他自己,如果不是李玥朝起得头,他又怎会想到这个。
闻言,鲁湘湄怔住,她缓缓睁开眼,有些不敢置信:“五小姐她怎会为我求情?我与她不过才见两次。”
萧暮早猜到李玥朝一定会如此做,今时的李玥朝不再是往日的李玥朝。
“这个你要问她。”韩遇说。
鲁湘湄门口看了看:“怎不见五小姐?”
“她和六殿下先去拿些东西。”韩遇说着,让鲁湘湄起身,“你先歇会儿,记得不该多言的一句不能说,否则你不仅是害你自己,还会害了五小姐。”
“韩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